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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叫我送送你。
没必要。舒晴还带着抵触情绪,后退一步,冷眼看着他。
张亦周顿了顿,才说:你真的和小姑姑吵架了?
小姑姑?舒晴笑了,叫得还真亲热。
说完转身就走。
张亦周在她过马路之前拉住了她的手,却惊觉她的手冰得吓人,简直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
他从大衣的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套递给她。
舒晴却一下子红了眼,把那副手套扔到他怀里,怎么,你可怜我?
张亦周没料到她的情绪会这么激动,没能接住手套,于是两只黑色的手套顿时落在地上。他弯腰去捡,舒晴却在这时候闯红灯往马路对面冲去,他只得跟着冲上去。
马路中间响起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有辆出租车猛地停在舒晴面前,司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跑什么跑啊?分不清红绿灯啊?有没有点公德心?
张亦周一把将舒晴拉到身后,对那司机连声道歉,最后牢牢拉住她的手,回到了街道边。
舒晴垂着头,没有再急着把手缩回来,破天荒地任他拉着。
走了好一段路,张亦周终于忍不住侧过头来问她:你在哭?
舒晴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倏地抬起头望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哭?
张亦周没说话,看着她略微泛红的眼睛,一时之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好半天,他才平静地说:六岁那年,车祸夺走了我的父亲,当时我还太小,却已经懂得去记恨那个撞死他的司机了。所以我一点也不怨你到现在还记恨我和我妈,因为夺走你的父亲的人确实是我们母子俩。但是舒晴,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恨那个司机了,因为没有人是有意要夺走谁的幸福、破坏谁的家庭,那个司机不是,我和我妈更不是。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庞,很多记忆纷涌而至。
张亦周伸手替她生涩而笨拙地套上了自己的手套,然后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收拢来。
她的手很小,又很胖,被他男性的手掌牢牢地包裹在手心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要再活在过去了,至少答应我,不要再仇视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