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点一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席公子身在军中,不仅与大将军沾亲,听闻在皇帝面前也很是得脸。聿郸犹豫着看向她,好似有几分不确信的询问。
红衣又点了头:是。
所以整个大夏,大约也没有几个人能比他更清楚下一步会如何。聿郸短促一笑,稍有些苦涩,文官会知道何时开战,却不知武将如何打;武将虽在战场上能拿主意,但旁的大事权重如大将军自会知道,稍低一步的何将军都未必清楚。
红衣听得有些懵懂,茫然不解地看着他,聿郸遂继续说了下去,口吻平淡温和:可席公子不一样。侍中一职听似官职不高,却出入禁庭畅通无阻,皇帝做了什么决断,他都会知道。至于军中之事他上一战立下奇功,若战事再起必能为将领兵,也会清楚得很。
言及此处,聿郸虽尚未点明需要她做什么,红衣却也顺着他的话语猜到一二。不觉微一吸冷气:你该不是要我
聿郸接话的语气斩钉截铁:我需要一个人告诉我大夏下一步要做什么。
屋中骤然冷寂。
红衣神色木然地睇了他好一会儿,稍稍调整了一番呼吸,不可思议地道:我怎么做得来这样的事
席公子明明待你很好。聿郸的眼眸中带着三分企求。他颔下首去,恳切道,拜托了。
红衣觉得思绪都被他方才那一番关乎政治与生意的解说炸得凌乱了,仔细一想更是惊讶不已:她以为他要给她出什么赚钱的主意,结果竟是要她当间谍?!
她哑了好久,终于从这份震惊中将自己抽了出来,咬一咬牙,虽知有些话说了尴尬,也还是不得不说:聿郸公子你是赫契人,我是汉人
她顿住话小心打量聿郸的神色,聿郸也凝视着她。
她咽了口口水,续道:两国jiāo战之际,我做这样的事不是叛国么?
聿郸一愣,而后失声笑了出来。
红衣被他这一阵笑弄得更加迷糊,怔然望着他等他笑完,又说:不是么?
你以为我要gān什么?聿郸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我既不是赫契军人,也不在赫契王廷为官——我想知道这些,不过是要为自己求一份心安而已。知道大夏的下一步动向如何,我便大概能摸清哪些货物近来好卖、哪些货物进不得,亦可以让商队避开军队所及之处——你是不知道,但凡军队经过,多少人心惶惶。百姓都逃走了,留下的也都攒着钱以备不时之需,我商队的东西半点卖不出去还要日日花钱,白白吃了多少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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