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字真难看。
红衣登时脸红了,又没的可反驳,只得怨念自己没有写毛笔字这项技能。低垂着眼帘身形不动地等了一会儿,他单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道:信里写的都是好事。
她没吭声。
他凝视着她道:我不太信你这么些日子下来,一件不高兴的事都没有。
红衣一滞。
这话当然是对的。
生活嘛,自然是喜怒哀乐都有,就算是高兴的事居多,也难免隔三差五就有点心塞事出来。
可是信件往来,且又不是jiāo心的人,报喜不报忧多正常?
他执拗这个gān什么!
说说不好的事吧。席临川轻晃着茶杯,口吻悠悠地启发她,比如又得罪了谁、和什么人结了梁子?
端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红衣不知他这样问话是为什么,提着心思了一会儿,颔首静静道:没得罪过谁,每日除了在府中待着,顶多就是去敦义坊走走,再不然就是进宫待一会儿。
没有过争吵?席临川问得更近一步。
红衣一滞:有
和谁?
杜若。她轻一衔下唇,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互看不顺眼久了,自然难免要吵。这点小事还写到信里去?
哦。席临川为作置评,思忖少顷,再问,宫里呢?有没有出过什么事?尤其是唐昭媛那里。
红衣一愕。不知他从哪里看出了什么端倪,但觉他必定已是打听到了什么。抿了抿唇,便如实道:有。昭媛娘娘让我进宫去跳了几次舞,最后一回有意让我在陛下面前跳。点了名要看《佳人曲》,我没敢。
他的神色骤然一凛。
果然是没记错,这一年,唐昭媛的的确确是在宫里惹了些事的。
经她这般一点,他终于想起了是什么事:上一世的这会儿,唐昭媛也召了先前教阮氏和张氏的舞姬进宫,那次虽不是红衣、也未必如她一样擅舞《佳人曲》,但能被虞司乐选中教家人子的,想来也是舞艺不错。
前世此时虽然并无战事、他在府中,但叫个舞姬走只是一桩小事而已,他当然无心拦着。如此过了几回,直至有一晚那舞姬没有回来,翌日才有御前的宦官专程来回了话,说是皇帝把人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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