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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到江南chūn,刚走到沈念秋办公室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人拍桌子,接着一个女子厉声斥责死者家属,要她去跳立jiāo桥。律师本来一边走一边在和谭柏钧通话,闻言吓了一跳,就没进去,想看看事态发展,然后就听到那位年轻女子剽悍地提出要和死者家属一起死,好让她解恨。律师从来没见过这么谈抚恤问题的,通常他们都对死者家属好言好语,即使是虚伪的,也不会说什么过激的话,基本上就是欺哄瞒骗,只要诱导死者家属在赔偿合同上签了字就万事大吉,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女副总会如此疾言厉色,却效果奇佳,让本来打算把事情闹大的那三个人哑口无言,到最后只得自己承认不对。
安qiáng对这位没见过面的女性高管有些好奇,便没进去,也没挂电话,反而将手机对着办公室门口,让谭柏钧也听一听他们的谈话。这里非常安静,房间里的谈话声清晰地传出来,通过他的手机传到远方,谭柏钧坐在自己温暖的家里,通过电话全程听完了现场直播。
等到里面的谈话告一段落,门外的安qiáng才悄然走开,退到楼梯转角,将手机放到耳朵上,轻声笑道:谭总,这位沈总很厉害啊,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很多男人都做不到她这么qiáng硬,同时又把分寸把握得这么好。你从哪里找到的?绝对是个人才。我看你不用担心了,其实我都没必要再进去,她完全能摆平的。沈念秋气势如虹,应对自如,那位名律师固然对她刮目相看,谭柏钧也赞赏地点头,也好,那你回家休息吧,明天再到酒店去参加谈判。大冷的天,让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辛苦了。也不算很冷。那我就走了,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到酒店来。那位律师笑着说完,便将手机放进口袋,悄然退下楼,驾车离去。
夜已深,傍晚的雨夹雪已经变成大雪,密集的雪花在空气中飞舞,整个酒店都陷入沉睡中,只有大门亮着灯,却空无一人,除此之外,就只有沈念秋办公室的窗户还透着灯光。其实酒店有不少庭园灯,以便顾客晚上回来时能看清路,可现在酒店几乎没有客人,开灯只会增加经营费用,也就是增加亏损,所以江南chūn已经有很长时间在晚上不开灯了。
沈念秋枯坐了几乎半个小时,等着他们说话,可对面的三个人都不吭声,房间里只有墙上的石英钟指针走动的声音清晰可闻,更渲染出冬夜的寂静与寒冷。
看了看时间,沈念秋很温和地说:你们还是去休息吧,这些天在医院里照顾朱力,都辛苦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要珍惜自己,多多保重。无论如何,还是要多为孩子想想。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三位也确实累得撑不住了,于是只得听她的话,起身默默地离开,回到酒店为他们安排的房间睡觉。
沈念秋疲惫不堪,几乎没力气开车回家,可现在除了值班的保安外,所有员工都已经休息,她没有钥匙去开客房,现在也只能回去。她套上大衣,关了灯,走出办公室,借着大门口的灯光慢慢走向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