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静秋都是活在出身不好这个重压之下,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向她献过殷勤。现在这种生活,有点像是偷来的,是因为大妈他们不知道她的出身,等他们知道了,肯定就不会拿正眼看她了。
有天早上静秋起chuáng之后,正想来折叠被子,却发现chuáng上有jī蛋大一块血迹。她发现是自己老朋友来了,把chuáng单弄脏了。她的老朋友总是这样,一遇到有什么重大事情,就冲锋在前。以前但凡出去学工、学农、学军,老朋友总是提前到来。
静秋连忙把chuáng单换下来,用一个大木盆装了些水,偷偷摸摸洗掉了那块血迹。乡下没自来水,静秋不好意思在家里清chuáng单,估计也清不gān净。那天刚好是个雨天,好不容易等到中午雨停了,她连忙用个脸盆装着chuáng单,下河去清。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沾冷水,她妈妈很注意这点,总是把经期沾冷水的坏处qiáng调了又qiáng调,说不能喝冷水,不能吃冷东西,不能洗冷水,不然以后要牙疼,头疼,筋骨疼。但今天没办法了,希望沾一次冷水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静秋来到河边,站在两块大石头上,把chuáng单放进水里。但她够得着的地方,水很浅,chuáng单一放下去就把河底的泥土也带上来了,好像越清越脏一样。
她想,豁出去了,脱了鞋站到水里去清吧。正在脱鞋,就听见有人在说话:你在这里呀?幸好看见了,不然我站在上游洗胶鞋,泥巴水肯定把你的chuáng单搞脏了。
她抬起头,看见是老三。自从那次叫他三哥被人笑了之后,她就不知道叫他什么了。不管叫他什么,她都好像叫不出口一样,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切有关他的东西,对她的嘴来说,都成了禁忌,而对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的心来说,则成了红宝书----要天天看,天天读,天天想。
他仍然穿着那件半长棉大衣,但脚上穿了双长统胶鞋,沾了很多泥巴。她有点心虚,今天这么个雨天,她在这里洗chuáng单,恐怕谁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吧。她生怕他问她这一点,急急地在心中糙拟一个谎言。
但他没问什么,只说:我来吧,我穿着胶鞋,可以走到深水地方去。
静秋推脱了一阵,但他已经把他的棉大衣脱了,放到她手中,把chuáng单拿过去了。她抱着他的大衣,站在岸上,看他袖子挽得高高的,站在深水的地方,先用一只手把胶鞋上的泥巴洗掉了,然后开始很灵巧地抖动chuáng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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