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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秋看着自己的碗,心里急得要死,这要是让大妈她们看见,还不等于是拿到证据了?人家小媳妇如果被人发现,也就是挨顿骂,说小媳妇骚狐狸,把丈夫媚惑了。如果她现在让人发现,那就比小媳妇还倒霉了,肯定要传到教改组耳朵里去了。
静秋望了老三一眼,见他也在望她,那眼神仿佛在问:好不好吃?她觉得他好像在讨功一样,但她恨不得打他一筷头子。他埋这么一段香肠在她碗里,像埋了个定时炸弹,她吃又不敢大大方方地吃,不吃,待会饭吃掉了,香肠就露出来了。她吓得刚吃了半碗就跑到厨房去盛饭,趁人不注意,就把那段香肠丢到猪水桶去了。
回到桌子上,她再不敢望他,只埋头吃饭,夹了菜没有,也不知道,吃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想着赶快吃完了逃掉。但他好像不识相一样,居然夹了一筷子香肠片,堂而皇之地放到她碗里了。她生气地用筷子打他筷子一下,说:你gān什么呀?我又不是没手。
他讪讪地看着她,没有答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跟他一起走山路后,她跟他说话就变得很冲,特别是当着外人的时候,总有点恶狠狠的样子,好像这样就能告诉大家她跟他没什么。
而他正相反,以前他跟她说话,总是像个大人对小孩说话一样,逗她,开解她。但现在他胆子好像变小了一样,仿佛总在揣摩她的心思,要讨她喜欢似的。她抢白他一句,他就那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再不敢像以前那样,带点不讲理的神情跟她狡辩了。他越这样可怜巴巴,她越恼火,因为他这个样子,别人一下就能看出破绽。
刚回来的那几天,老三还像以前那样,见她在房间写村史,就走进去说要帮她写。她小声但很严厉地说:你跑进来gān什么?快出去吧,让人看见---
他不像以前那样固执和厚颜无耻了,她叫他出去,他就一声不吭地在门口站一会儿,然后就乖乖地出去了。她能听见他在堂屋跟大妈她们说话。有时她要到后面去,得从堂屋穿过,他总是无声地望着她从跟前走过,他不跟她说什么,但他往往忘了答别人的话。
她听见大嫂说:老三,你说是不是?而他就噢地答应一声,然后尴尬地问:什么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