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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她哪里都不想去,就想跟他呆在一起。她见他穿得比一般人多,心想他到底是病了,怕冷,于是说:你不是说你借了别人的寝室吗?我们去那里玩吧,外面冷----
你---想不想去---看看那棵山楂树?
她又摇摇头:算了吧,现在又没开花,还要走那么远,以后再去吧---她见他没吭声,突然想,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想在有生之年实现他许下的诺言?她觉得不寒而栗,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
他把脸转到一边,说:你说得对,以后再去吧,开花了再去。
他又提议了几个地方,她都没兴趣,坚持说:我们就到那个护士的寝室去坐坐吧,暖和一些。
他们俩回到医院,他带她去了高护士的寝室,在二楼,是间很小的屋子,摆着一张单人chuáng,铺的是医院用的那种白垫单,被子也像病房里用的那种,白色的套子,套着chuáng棉絮。
他解释说:高护士在县城住,这只是她上中夜班的时候用用的,她很少在这里睡。chuáng上的东西她昨天都换过了,是gān净的。
她看见屋子里只一把椅子,就在chuáng上坐下。他忙忙碌碌地跑去洗水果,打开水,忙了一阵,才在椅子上坐下,削水果她吃。她看见他左手背上那个伤疤,有一寸来长,她问:那就是---上次---留下的?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背,说:嗯,难看吧?
不难看。你那次好快的手脚,一下就----
就是因为割了那一刀,那边医院才通知我去检查----他好像发现自己说走了嘴,马上打住了,改口说,通知我去换药。有了这个疤,就等于有了记号,不会走丢了。你有什么记号?告诉我,我---好找你。
她想问,到那里找我?但她没敢问,只是在脑海里冒出一个场面,是她经常梦到的,四处迷雾茫茫,他跟她两个人摸索着,到处寻找对方。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叫他的名字总是叫不出口,看东西也看不真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而他总是在什么地方叫静秋,静秋,每次她循着声音找去,就只看见他的背影,笼罩在迷雾之中。
她突然悟出那就是他们死后的情景,觉得鼻子发酸,赶快深吸一口气,说:我头发林子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就在后脑勺上,头发遮住了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