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尽管时值盛夏,但夜里的风还是带了些许凉意,景娆站在上风口,手臂已经冷起了鸡皮疙瘩。
此时,一件男士西装从身后温暖地包裹住她,一回头便不期然撞入了一双黑如星子的眸中。
姜育恒上前一步,与景娆并肩而立,眸色深沉,直直望向远方,“夜里风大。”
景娆紧了紧肩上的西装,衣服上还带着身旁男人残留的余温。
她轻叹一声,也学他遥望远处,“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他没有看她,只是笑,目光辽远:“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有些诧异。
他扭头望向她,嘴角的笑意依旧:“我只需知道,当初在泰国是你从邢佐手上救下我,这就够了。”
景娆回望,眼角还未来得及隐去的忧伤被一抹清淡的笑意晕开,像刚入清水的墨汁,一层层铺散开来,益发明媚:“这么说来,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咯?”
姜育恒点头。
“那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姜育恒双手一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景娆“扑哧”一声就笑了,笑得眼中晶莹闪动,好似一不注意便泪流成河。
他看着她,眉间轻褶,伸手扶正她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可闻:“不想笑就别笑,真难看!”
景娆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只是伸了两根手指到他面前轻晃。
他疑惑地看着她。
她说,“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他车上,他也说她笑得难看。
“那就请你的救命恩人跳支舞吧!”她说,敛去笑意的脸上一派认真。
姜育恒没有丝毫迟疑,弯腰,伸手,标准的邀舞姿势。
景娆笑着将手送置他掌心,掩盖了悲伤的眉目,神色依旧粲然飞扬。
月色下,花丛间,隐约的暗香浮动,一男一女紧相偎依,拥抱着旋转、跳跃,女子顾盼生辉,男子唇角带笑。
“你不开心。”他用的是陈述句。
“会开心的。”她扶着他宽厚的肩膀,轻笑。
这世上,所有的遗憾不过是彼此间的求仁得仁。
她不愿意将就,所以她选择了放他自由。从此以后,他还是哥哥,而她只是妹妹。
鲜花铺地,星作华灯,皎白月光下的一舞,又是谁迷了谁的眼,谁醉了谁的心?
佛说,终途即始途。
之后的一切,又会不一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