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点的钟声响起,小小的胡同巷子里汇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他们或是农民或是商人,来自各行各业,形形色色,但都无一例外井然有序地进了那扇圆拱形大门。
景娆尾随着视线中的那人,一直跟到了拱门前却被人抬手拦下。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中。
伸手抚上左边侧脸,那一巴掌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请帖。”一身黑色西装的魁梧汉子面色冷峻,对她惜字如金道。
景娆抬眼看他,心下一惊。严密防守的站姿,不露声色的眼神,这一看就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
看来这场“魅夜盛会”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呐!
郑朗,你终于准备出手了吗?只是这次你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景娆抱歉地笑了笑,识趣地走开,等走远了才发现自己刚刚尾随郑朗走到的是另一扇侧方的拱门前,与正前方人流涌动的拱门一模一样。
退到一个光线不明的死角,景娆迅速解开领口前三颗纽扣,露出性感的沟壑,又扎高了衬衣下摆,露出一截雪白的蛮腰,打散了一头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黑发。取出包里仅有的一支眉笔,上了个夸张的烟熏妆,挎着手包步伐妖娆地朝正拱门走去。
接过守门人递来的杯子,景娆一口饮尽。刚才就看到每个人进门前都要来上这么一杯,还必须是一口闷!
酒一入喉景娆便心道不妙,***,劣质伏特加勾兑威士忌!
胃里一阵火热翻涌,景娆一手压着胃部,甩甩头,面上佯装得毫无一丝醉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先应该学会的就是伪装。
一进门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声迎面扑来,绯色的灯光,群魔乱舞。
视线扫过,把那些阴暗处的交易尽收眼底。当然,不是景娆的洞察力有多敏锐,而是这些原本见不得人的交易此刻却被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呈于人前,不加掩饰,或者说,有恃无恐。
如果说薛宝宝的Somnus是销金窟,那这个地方就是地狱孽海——人性的黑暗面在此处被无数倍放大,纵情,糜烂,声色犬马,无法,无天。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景娆不禁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眼花。
但是那个背影如此熟悉,孩提时他们曾是最亲密的玩伴,她又怎会认错?
扶着身旁的栏杆,景娆脚下一滞,努力睁了睁眼还是甩不开眼前一片迷蒙。脑袋越来越沉重,她心知烈酒的后劲已经上来,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不能在这个地方多做停留,想离开,可是脚下却迈不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