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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了一口唾沫,说:对不起。
你跟谁说对不起呢?于池子的口吻陌生得像在问候外星人。她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明显哭过,像个怪物。
她继续冷冷地说:我家是什么地方?你们家人就随便进进出出进进出出,想摔就摔想走就走,把我们母女当成什么了?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掉所有?
孙阿姨伸手拦住她,示意她不许再说下去。
于池子还在继续说,声音也提高了:我就说怎么了,你看看他们家的人,疯的疯,醉的醉,成何体统!我们倒了八倍子的霉,才惹上他家的倒霉事
我叫你住嘴!
我就不!她的话还刚喊完,就挨了她妈一个清脆的耳光。
我们当时都傻了。
于池子的爸爸和她妈妈离婚离得早,孙阿姨一个人拖着于池子长大,这个女儿就是她的掌上明珠,这么多年来,于池子也做过不少让她生气的事,但我还从没见孙阿姨打过她。
一阵沉默后,于池子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在我和我爸之间游移,拖着哭腔问她妈:你打我?你是为了他打我,还是为了他打我?
对不起阿姨说。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应该跟你自己说对不起。你傻不傻啊,你等人家等了三十二年,人家需要你,就把这里当成避难所!不需要你,就一脚把你踢得远远的。她的女人跑这里来闹,你还要做和事佬?你和那个姓董的,谁比谁先到啊?啊?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阿姨脸色苍白:池子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于池子大喊着,蹲下身,从沙发底座里抽出一个很大的纸盒,当着我的面踢翻它,指着里面的东西说:别想瞒我,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看到,那是几本日记,还有一叠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