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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胡伦他们走了,我气呼呼地去找封峥。
简直欺人太甚!我掌拍桌面,桌上茶壶茶杯跳起。
封峥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修长的手平稳地端着茶杯,再优雅地将茶杯送到唇边,轻轻一抿。他的小姑姑是京都最为出名的才女,茶艺一绝,我们这些女孩子,当年都跟着她学过一二。我自然是没学到什么,不过显然封峥把他姑姑的本事是继承了个十成十。
一个男人,一个舞刀弄剑的大老爷们,喝个茶都那么斯文做什么?
我义愤填膺,万一那猫咬的不是jī,是人呢?万一咬的不是侍女,是公主呢?万一公主逗它,它一时发狂,划花了公主的脸呢?
封峥轻描淡写,你想得太多了。
我怒,转头拉着旁边做书记的小官问:你说,我多心了吗?
不多!不多!那人连忙道,这事的确凶险!北梁帝果真yīn险狠毒!想我们长平关,就是被此等jian诈之人一卑劣手段抢夺而去的。我们如今反倒送公主跳这刀山火海,简直就是——
所以,你说怎么办?我转头问封峥。
封峥叹了一声,终于抬头看我,你要我怎么办?因为受了气,带着公主往回走?
他的话里带着点十分难得的妥协和哄劝,让我一下软了下来。
封峥有说:大局当前,能忍则忍,这可是魏王爷的原话。
怎么把我爹搬出来了?
我一听就来气,是,都是我爹的错。我爹卖国求荣。那场仗是我爹输的吗?长平关是在我爹手里丢的吗?我爹费尽心思补窟窿,吃力不讨好。你们想打,倒是去打呀!万里良田变修罗场,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哦,你们才不用担心,都是皇亲贵胄,饿不到你们头上。与民休息不过十来年,养个女儿都还没嫁人呢,这又要抄家,换你,你受得了?你们瞧不起我爹,可我要说,我爹在军,纪律严明,军风刚正,士兵勇猛,将领有谋。我爹在政,朝纲肃穆,新政利民,举国繁荣。我爹忠心耿耿,爱国爱民,而且他说到也做出来了。不服?倒退二十年,到前朝乱世吃糠咽菜去啊!你们这帮盲目自大、虚浮空dòng的才子们,又做了什么?成天嚷嚷着,主意倒是一箩筐,哪条切合实际?哪条派上过用场?说了那么多,全都是——放屁!
我骂完最后两个脏字,一吐胸臆间那股压抑已久的恶气。
其实我已经很文雅了,还用了那么多成语。不然按照我以往习惯,都是从问候对方母系亲属开始的。
封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有寒冰般的眼神里透露出不满。他总是这样永远冷漠而高傲,蔑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