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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被我爹送去道观拜师,一年才回家两、三次,和萧政碰不了几次面。人长大了,感情也就淡了,见面也是礼节比说话多。当初我和他本也没多要好,只是看他被欺负,行侠仗义罢了。没想倒被他给记住了。
萧政小时候又无能又爱哭,和他比,我倒像个男子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我还是这么碌碌无为,更做了阶下囚;他却已为帝君,睥睨天下。可见风水真是轮流转的。
廖致远念了一阵,见我没反应,忽然说:昨天晚上,封峥终于醒过来了。
我一开始想,他醒了还是睡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然后才明白过来,他是说,封峥一直昏迷,才醒过来。
我早知道我那一刀刺得很深,虽然没伤着心脉,却肯定伤了肺。他要是不死,也是要去半条命的。
当时下手非常果断坚决,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后悔。我恨他欺瞒我,可这样伤他,并非我本意。当时情况那么乱,娘突然一下就没了,弟弟哭叫,我面上镇定,心里已是慌做了一团。
一刀下去,只觉得痛快,自己胸口也剧烈地痛着,可又有一种难以言喻地畅快。
不论是多年来彼此的傲慢和误解,也不论是出使北辽一路来的风雨同舟,更不论海棠花下的微笑,还是荷塘月色下的一个回眸。全部,都随着那一刀,葬送得gāngān净净。
从那以后,互不相欠了。
到了第四日下午,我在院中无聊闲坐,廖致远过来找我。
他一脸沉重,低声说:圣旨已经下来了。魏王及世子斩首,女眷赐死,明日午时行刑。
我手中的木杯落地,一骨碌滚去好远,茶水浸湿了我的裙子。
第63章
胸口像是被挖了一个大dòng,有一把带刺的大手抓住了心,将它猛地扯了出来。顿时鲜血弥漫。
我蜷起身子,抱紧自己,泪水滚落下来,打在地砖上,溅起一个个深色的小圆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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