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魔了!都风魔了!
陆二爷烦躁地踱了两步,咕咚喝了一大口茶,白瓷茶杯在檀木桌上重重一顿,气急败坏道:走!去泰丰源!
正值冬月,大雪纷飞。
泰丰源在京城城南涌金口,三教九流汇聚之所。不过是个两层的茶馆儿,挂着幅破旧的青幌,在闹市各色彩门欢楼中,十分的不起眼。街道上穿着褐衣褴袄的下层平民摩肩接踵,不时有两只jī扑腾着飞出来,又被人呼喝着捉回去,留下一地jī毛。地上厚雪被踩得漆黑。
陆二爷拿香帕掩着鼻,气不打一处来。这种腌臜地方,那些王孙公子也来?
及至了门口,才发现门口都是踮着脚尖往里瞧的人。别说进去听了,怕是连泰丰源的门槛都迈不过去。
正气郁间,从门口聚着的人堆里挤出一个熟悉的臃肿身躯来。那弥勒佛似的胖子抬袖擦了擦脸上挤出来的一层油汗,喘着气儿四下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老何!
胖子听见有人叫他,骤然吃了一惊,见是陆二爷,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夸张油滑带着点自得的笑意。
原来是陆二爷!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chuī来了?
陆二爷依旧是端着阳chūn白雪的清高架子,哼了声道:泰丰源的名儿如今在这京城上下可不是如雷贯耳,在下怎敢不来瞻仰瞻仰?不料贵店好生气派,在下竟是一只脚都迈不进去。
老何笑哈哈道:哪儿能!京城第一茶楼的老板来了,我这小店哪有不奉座之理!来来来,劳烦二爷屈尊,胖子给您开道叻——劳驾,让让,让让叻!
老何带着陆二爷满头大汗地挤到书场前面,招呼着伙计匀出来个凳子给陆二爷坐。虽看不惯那凳子的简陋,但看着那水泄不通的气势,陆二爷还是皱着眉坐了。
书场上一桌,一扇,一惊堂木,却是没人。
见到老何进来,有人不耐烦嚷嚷道:这都等了三刻钟了,小先生还不来?这书是讲还是不讲了?!一片应和抱怨之声如cháo,老何擦着汗,张臂陪笑安抚道:马上到马上到!定是雪大,路上耽搁了。列位客官甭急,小店每人免费奉红糖姜汤一碗!侧过去,又绷着张黑脸指使小伙计去门口看看人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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