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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南海十六国记》讲完,又是近一个时辰。少年道了谢急急要走,众人却觉得意犹未尽,怂恿着少年再多讲些。老何自然巴不得茶客们多留会儿,也絮絮地劝那少年。
少年扬着手上米袋,急道:天色已经黑了,米还在我这里,爹爹回家看见冷锅冷灶的,定是要出来寻我了。
茶客们笑道:小先生,你在这里多赚些银子,回去和你爹下馆子,可不是更好?
少年急得直摇头:爹爹不许我
有人突然大声道:这样吧,小先生,再唱一段《十八摸》,我们大伙儿就放你走,如何?
陆二爷大吃一惊,这《十八摸》时下最流行的粗俗段子?这涌金口的人,当真下作!青楼里的姑娘们唱唱也就罢了,竟让这小先生当着百千人之众来唱,可不是下流?
然而众人竟是一片应和之声,少年被困在场中,几乎就要哭出来,我爹爹说,这个段子以后再不可以唱了
那人哐的一声,在茶桌上掷下一锭银子,高声道:小先生,甭管你爹爹不爹爹的,再最后唱一遍,这一两银子就是你的!
少年直直盯着那锭银子,眼睛亮了亮,细长泛白的指尖摩挲着怀中那个掉了漆的书箧,良久一咬唇,好,一言为定。
陆二爷老脸一红心中一dàng,暗骂无耻无耻,自己这种风雅之人,怎能听这种下流/yín词?顿时坐如针毡,眼神却半分移不开那少年的一张脸。忽然觉得他那并不十分出众的容貌突然标致了起来,那yín艳之词从那张淡红小嘴里吐出来,定是别有一番诱人情致啊
一片喧闹声中,少年挽起双袖,从老何手中接过七件子,右手执两片大竹板,左手五片小竹板。打板声一起,叫好声连连。大竹打板抑扬顿挫,小竹打眼密如雨点。
陆二爷心道拿莲花落来唱十八摸,这倒还是头一遭听。
打板三巡,少年启唇唱道:城西走马杨柳树,城东观花燕子窝。林子大有好多鸟呀,听我唱曲十八摸。
一摸摸上姐的手,十指尖尖细又柔。官家银子生了翅呀,淮堤十年无人修。
二摸摸上姐的眼,眼仁黑黑清又圆。龙王一朝发了威呀,万人凄凄离家园。
三摸摸上姐的鼻,鼻梁挺挺尖又直。鬻儿卖女心凄惨呀,朱门酒肉走得急。
四摸摸上姐的口,嘴儿红红赛丹蔻。二两银子卖了身呀,骨肉分离入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