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载言心中难过,伸臂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叹了两声:钧直,钧直。
爹爹疼爱你还不及,又怎会恨你?
是爹爹没有照顾好你。
父女心意相通。父亲虽然未说话,左钧直却能从这紧紧一抱中感受到他满溢的爱怜,心中顿时安然。
左载言感觉到钧直猫儿样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听见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喃喃道:爹爹,以后我保护你。
心口又酸。
这个女儿与众不同,他身为父亲,最是清楚。她如果说什么,那就一定会做到,你不知道她会出什么招数,所以阻拦也没用。她一定会做到。
他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轻唤一声钧直,却不闻回答。借着月光细一看,小脸带泪,双目紧闭,原来是这一通折腾后疲惫不堪,已经在他怀中睡着了。
女儿的睡颜乖巧可爱,他抱着她,竟觉得胸口饱满幸福,之前的那些怨尤和自怜忽的烟消云散。他想这个小生灵当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每每在他失去方向的时候,以一种柔软的方式让他振作起来,一步步穿过迷雾,一步步地走下去。
只要钧直还在,他永远不会一无所有。
郢京这年的雪尤其多。到了小年,总算停歇下来。天空是难得一见的湛蓝澄明,畿道两侧大树光秃秃的枝桠根根朝天,慡利而凛冽。
东城,一台覆着深红色厚重幕帘的大轿自皇城东安门而来,缓慢而威严地前行,几名着绯色或青色官服的庄肃男子骑着马,紧随大轿左右。
路上行人见之,无不恭谨避让。偶尔遇上其他官员,领头在前的那绯袍金银花带的中年男子便拱手为礼。
端正方肃,恭慎庄敬,正是当朝左相一贯的家风。
将近左府朱漆大门时,斜刺里闪出一个单薄人影来,迎着轿子跪下叩了一首。
绯袍男子示意停轿,马上有小厮走上前去呵斥道:何人敢拦左相的轿!
伏跪的少年并未抬头,只是清声道:父亲不能行走,钧直代父亲前来恭贺左相大人寿辰。愿左相大人福寿安康,松鹤长chūn。
绯袍男子脸色微变,下马去轿边,与轿中人低语。旁边一名青袍青年却哼道:只要你们不惹是生非,祖父自然能福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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