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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妆bī近,冷笑道:你本就该吃,反倒与我讨价还价来了。
刘徽将左钧直拽到身后,想说话,一张嘴却一口黑血哇地吐了出来,身子猝然痉挛。
半面妆嗤道:中了牵机毒还死撑着保人,你倒是条汉子。
牵机毒,中毒后腹中剧痛如绞,以致于头足相就,如牵机之状。
左钧直眼看着刘徽疼得大汗淋漓,浑身抽搐,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半面妆分明就是要眼睁睁看着他死,自己却丁点办法都没有,不由得失声大哭起来。左钧直越哭越是伤心,想起当年在刑部大牢前看到受刑后的父亲,也是如此的绝望。她跪坐在地拉着刘徽的手,恨自己无法分担他的痛楚,哭着喃喃说:我果然就是一个灾星,谁对我好,谁就会遭难刘爷,我还是害了你了
左钧直哭得眼前一片模糊,忽见到天边一道白影掠了过来,似一只大鹤,又如流云。半面妆骤然起身,竟是要逃的样子。然而那白影极快,刹那间便至眼前。左钧直慌忙揉了把眼睛,却见那白影是个男子,面上却缚了五指宽的白绫,看不清模样,分明是个瞎子。然而方位拿捏得分毫不差,哪里像是个看不见的人!他姿态飘然若仙,左钧直恍然间竟觉得是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半面妆方蹿了几步,手足忽然似被缚住一般,整个人被拎了起来。那男子挟了半面妆,眨眼间就消失无踪,仿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左钧直看着怀中的月明珠和一个青瓷小瓶,倏然明白过来,忙将那瓷瓶中的药浆喂与刘徽服下。
☆、凤仪刘氏
刘徽服药之后,僵硬的脖颈和手足渐渐松软下来,仍然紧闭双眼。左钧直抱着他的头,心惊肉跳道:刘爷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说了许多声,见他还是状似昏迷,手足发凉,之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抽抽噎噎地骂自己,央求他别死
约莫过了一盏茶工夫,刘徽动了动,勉力抬手解开衣衫,从肩上拔出一根两寸来长的如毛细针来。这一下耗尽去了他全身气力,又喘了许久,对左钧直说:马上,有金创药,拿过来。
左钧直赶紧去牵过马来取了药,帮着刘徽褪了上衣,用药囊中的白棉拭去伤口周围的血迹。伤口很细,然而很深。刘徽伤后仍用了劲力,致使皮肉外翻,血流不止,看起来十分狰狞。借着月明珠的光辉,左钧直看到他背上有一片颜色不同。待擦净了血仔细看,竟是一片朱红胎记,宛似一只展翅欲飞的丹凤。
左钧直心中咯噔一声,qiáng抑心中惊慌,倒出金创药涂上伤口。刘徽闭目调息,忽然哑声道:左钧直,你手在抖。
刘徽送她的衣服料子很好,左钧直脱了外衣,撕了几次也撕不动。去拿那剑,单手竟十分吃力。只得就着剑刃将那衣衫划了几个小口子,撕成布条给刘徽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