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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夜幕,沉沉海域,这一刻被映照得通天炽亮。雪斋悍然连斩四名杂贺先锋,目光似刀,不顾身边舢板、大舱俱已起火,大声吼道:全速!撞母船!
巨大贡船两侧白làng汹涌,浴火排波,向那天边大船疾航而去。那些飞鱼船虽然轻捷,身量却不足贡船百一,几艘躲闪不及,直接被贡船撞飞!
轰然一声,左钧直只觉得天晕地转,舱中火盆滑开倾覆一边,舱中顿时火起。船身已然倾斜,左钧直紧扒着舱窗,奋力从窗口爬了出去。
杀声动天。两艘船船身俱已断开,飞速下沉。杂贺母船上多火药,早已烈焰腾飞。贡船上人皆熟水性,雪斋弃船令下,纷纷跳入水中。后方贡船亦有小斗船前来接应。
雪斋立于斗船之上举目四望,却不见左钧直身影。抬眼向两艘将沉的大船上望去,蓦然见到翘着的舱顶上立着个纤削身影,四围烈火熊熊,映得那冷然飘飞的乌发白衣异常孤寂。
雪斋怒吼道:左钧直!你站那里作甚!快跳下来!
那身影却纹丝未动。
你还怕水么?他张开双臂,跳下来!我接住你!话语未落,两枝冷箭飞过,she穿了他胁下衣衫。身旁亲卫急急将雪斋拉下,将军!危机未去,此处不可久留!
左钧直!
将军!烈火之中的声音清清亮亮地响了起来,将军心意我感激不尽,但我左钧直,生为天朝之人,死为天朝之魂!宁葬鱼腹,不事异邦!
雪斋bào怒,迂腐!
然而那颀长身影纵身一跃,不是向他这边,却是向两船之间的火海沉波!
雪斋倾身就要跳入海中,却被身边几名亲卫死死拽住。杂贺众遗党犹存,将军请以大局为重,勿为一异国人赴险!
雪斋怒极,长刀狠狠斩落海波,涛溅三尺。左钧直!你真是宁可死也不愿意为我所用?!你谋划着逃离我有多久了?!
忽而想起抵达天姥城的那一日,她眺望浩渺大海,问他jīng卫鸟是哪一只。这段时日的相处,他早已习惯这个有些古怪的姑娘毫无端倪的飞来之语,也未曾放在心上。
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她是想同他说身沉心不改吧!那个时候就生了死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