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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染尘,掸去便罢。
其实,只要忘了刘徽,一切都好。
到了家中,翛翛见她消瘦苍白,不由得握着她手好一阵心疼,痛骂那行人之职不是人做的活儿。爹爹虽未多言,却将她紧紧抱了许久。长生欢喜地跳来跳去,整只狗身都扒在了她身上,粗糙的舌头添得她脸上新生的细嫩肌肤火辣辣地疼。
她从海上回到天姥城就托人给爹爹和翛翛报了平安,只字未提险些遇难身亡之事。
总之她已经平安归来,过去的事情就随风而散罢。
死亡边上走过,刘徽已然离去,她竟有了万事不萦于心的感觉。仿佛世间事俱为蛛网,一拂便落,除了身边亲人,再没有什么能令她真正挂怀。
早有地方官将她的事迹报上朝廷去。馆中体谅她病体初愈,长途跋涉艰辛劳累,放了她两个月长假,让她安心养身。
左钧直心中紧绷的弦一朝松懈,竟变得无比嗜睡。许是此前曼陀罗和坐孥草服多了,她愈睡愈想睡,终日昏昏无力。翛翛忧心,请了郎中来看,却说是过于疲惫紧张,虚耗jīng元,多睡静养,是自然之理。
一日午后入眠,竟又昏昏沉沉一睡不醒。隐隐约约感到额上温热,一声声带着担心和焦灼的呼唤响起在耳边。
姐姐姐姐
那尾音带着无比熟悉的柔软依恋,迁延在悠长岁月里。
又是梦么?
左钧直挣扎着起身睁眼,夜色幽光中,是秀挺的眉清湛的眼,蒙了一层忧色,定定地看着她。
她撑着chuáng铺,亦定定地望着他。
梦耶?非耶?她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面前人又幻化为虚。
姐姐
他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
一时间心cháo叠涌而起。左钧直呜咽一声,捏住面前少年的双肩狠命摇晃,死常胜!臭常胜!我还以为你也再不回来了!
少年的声音被摇得支离破碎:我我才不会丢下姐姐!
左钧直使劲摇了两下,倒把自己摇得眼冒金星,才发现自己久睡不动不食,整个人都虚乏了。
常胜小心扶住她微晃的身子,忧心忡忡道:听说姐姐受伤了,还疼不疼?
左钧直摇摇头,都好了我就是困
常胜忙道:那我不说话了,姐姐继续睡。
左钧直看着他,似乎又清瘦了一些,长大了些,可那眉宇间的稚气犹在,依旧是乖巧得让人心疼。轻叹一声,她道:常胜,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