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庸立刻上道地自我介绍说:“哦,上个月百兴公司跟手拉手义工中心联合搞活动,我就是那个李伯庸。”
杨玄一愣,百兴公司的……“李”?于是随口问:“你就是往我家送花的那个?”
李伯庸愣了一下,心想花?什么花?
然后他猛地想起赵轩送到他那里的那一份……详尽得诡异的资料,上面除了标注了人家单身之外,居然还在角落里写了“目测三维”的一小串参考数据,以他们十年在一起合作的铁杆jiāo情,李伯庸用脚趾头就判断出这事是谁gān的。
徐暨立刻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鄙视不言而喻,瞎子都知道他那是在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什么?
李伯庸立刻炸毛了,可是看见徐暨一瘸一拐冷汗直下的模样,又觉着自己挺对不起人家,于是忍住了。
三个人一时沉默,李伯庸跟在他们身后,哼哼唧唧地想,老子送花怎么了?怎么了?老子横看竖看也比你个让人一脚就能踹趴下的小白脸qiáng!看什么看,嫉妒啊?
徐暨懒得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于是忍着疼痛转向杨玄:“我说的话你往心里去一点,师兄会害你么?”
杨玄:“防火防盗防师兄。”
徐暨:“……”
他感觉自己快被这两个货气成蛤蟆了。
第6章 天下一坛
李伯庸知道自己捅了篓子,一路装孙子到了医院,跟着徐暨又检查外伤又拍片子,得出个结论——没事。就是腿上青了一块,脚踝稍微有点肿,睡一觉就好了。
李伯庸偷眼看着徐暨“嘿哟哈哟”的那个模样,心里不屑地想,老子小时候爬树,被我爹一嗓子吼下来摔断腿,也没敢掉一滴马尿,世界上怎么还有骨头这么脆的男人,他居然还好意思当着女人的面穷柔弱。
可是怎么样呢?忍着吧。
李伯庸一边拉开自己的车门,一边表现得很好客的样子说:“听徐先生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今天是我不对,要不我做东,请二位吃顿饭吧?全当是……”
“赔礼道歉”四个字还没说出来,李先生就看见司机一脸不淡定的表情,然后他听见后座上传来一种……诡异的声音。
杨玄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拎起在他车后座上磨爪的闹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它平时在家里不这样的,也没见过它乱挠东西。”
闹闹扭过头,小脖子细细的一截,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李伯庸。
李先生赶紧gān笑一声:“啊哈哈,没关系,没事,我百十来斤的一个人,还能跟二两重的小猫一般见识么?”
闹闹细细地叫了一声:“咪呜——”
舔了舔爪子。
杨玄犹豫了一下:“好像给你挠坏了一点,要不然我按原价赔你……”
“那绝对不能够啊!”李伯庸为了表示自己很大度,还在闹闹的小脑袋瓜上摸了一把,“你想啊,要不是我把徐先生踹坏了,咱们也不能去医院,咱不去医院,也就不能把猫扔在车上嘛——猫么,就是爱挠东西,以前老家我奶奶养的那只缺德的玩意,还往我鞋里扔死耗子呢。瞧这小杂毛多乖,瞅着就亲切,给大爷喵一个。”
闹闹:“喵。”还蹭了蹭他的手掌心——心说,没听说过兔死狐悲那啥死猫悲么,拿真皮垫屁股的bào发户,不挠你挠谁?受死吧人类!喵卡卡卡卡——
徐暨虽然仍然一瘸一拐地让杨玄扶着他,却已经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尤其在知道李伯庸他就是那个被看好的供应有机食品的土老板的时候,非常客气地说:“不好让李先生再破费了,本来也是误会一场,我那时候口气也不好,得罪了。”
李伯庸虽然颇为看不上他的白软属性,可是他这人就容易人来疯,混社会多年,俨然已经是个油子一样的自来熟,顺口接了一句:“不打不相识嘛,说起来大家也都是缘分——我前两天还打算把杨领队挖到我们公司来着呢。”
徐暨脸色颇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给bào发户打工也比gān连工资都不开的什么领队qiáng啊——显然这位思想觉悟也不高,以为“义工=不给钱的工”。
然而下一刻,徐暨就在心里唾弃了自己这种思维方式,心想老子的小师妹,就算堕落了几年,也不能去种大葱啊捡jī蛋啊!
于是他颇为客气地笑了笑,别有深意地说:“是啊……杨玄,其实有时候给自己放个假,调整一下生活状态,试试别的活法,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时间长了,人还是要活回正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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