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篇(第2页)
房宵的目光在两个人中间转了一圈,问:“怎么?杨小姐觉得有问题?”
“没别的问题,但是我建议你不要买。”杨玄低下头,闹闹吃饱喝足,正在无耻地蹭她的裤脚求抱抱。
杨玄抱起它,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徐暨只得接过话音说:“对,它虽然名字叫债券,其实是一种金融衍生品,一般来说,风险会高一些——不过既然是雷曼兄弟发的,只要他们不倒台,投资者的钱还是有保障的。”
那个年代,国内金融市场方兴未艾,而国内的大企业普遍由国家控股,就算出了问题,也有国家作为后盾,国人推己及人,普遍会有种“大户靠谱”的心态。
作为一个财务出身,雷曼兄弟的大名房宵还是听过的,于是听徐暨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虽然他不大理解为什么“金融衍生品”的风险就会高一点,但是明白什么叫“这个公司不倒台,投资者的钱就是有保障的”。
穆晓兰见气氛不大对,立刻又插科打诨起来,酒意三分上头,就天下皆兄弟了,李伯庸给徐暨塞了名片,拍着他的肩膀叫徐哥——相逢一杯泯恩仇了。
等到散场的时候,几个人都喝得痛快了,有点醉意,徐暨连腿伤都忘了,活蹦乱跳地自己站了起来——除了杨玄。
李伯庸无意中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依然像来时那样,素白着一张脸,怀里抱着猫,站在离他们两三步远的地方,就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喝下去的酒好和吃下去的菜都好像入了她的口就自己蒸发了,没有留下一点烟火痕迹。
送走了客人,房宵不能开车,李伯庸就让他搭了自己的顺风车,没了别人,房宵这才解开领口的扣子放了放一身热气,坐在被闹闹挠了两爪子的后座上:“老大,你从哪捡到的这俩人啊?”
“嗯?”
“你知道,那个徐暨是什么人么?”
第8章 地下狗仔队
“是资本圈子里的这个。”房宵冲着李伯庸比了比拇指。
李伯庸来了兴致,心想洋鬼子说得果然有道理哈,上帝关上一扇窗准得再打开一扇门,看那姓徐的又软又衰又好拍的样,还有点门道。李老板按自己的理解,想了想,问:“你那意思他是大牛?牛到什么程度?有多少钱?”
房宵一喝酒就话多,扶了扶衣冠禽shòu一样的无框眼镜:“你这个想法就不对了,这年头,牛有很多种方式,有的人牛,是因为他钱多地多财产多,有的人牛,是因为他能操纵的财产多,或者人路广,钱对于这种人来说,根本和普通人的理解方式不一样,不是用来花的,那是用来玩的,这么说您懂不懂?”
李伯庸当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二,不然也不可能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混成如此这般的人模狗样,他沉默了一会,问:“徐暨是哪种?”
“第二种。”房宵说,“我告诉你说老大,他随便打两个电话,一两天能调来的资金,买下咱们咱们公司这样的小鱼小虾两三个,一点问题都没有。今天这客是请对了,老大您这一脚,算是踹金蛋上了。”
李伯庸哈哈一笑:“看来回去我不能洗脚了,赶明你们在公司里画一房子,上面写几个阿拉伯数字,我就闭着眼往上跳,你们就按我跳的那字买彩票去,中了五百万当我给大家发年终奖得了。”
他一笑而过,并没有什么见到大人物的惶惶不安,一来在李伯庸看来,实业和金融这玩意还是有一定差别的,二来……别人有本事,是别人的,跟他实在也没什么关系。
虽然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可是也要看这“朋友”是哪路的,jiāo朋友要jiāo能力范围之的。要么大家志同道合的,深jiāo起来不论老幼贫富,要么是面上你来我往的,今天我有事找你,明天你有事找我,哪怕是酒肉朋友,也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
人家有天大的本事,压根跟自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巴巴地凑上去,那不叫jiāo朋友,那叫有求于人。
扯着脸犯贱,没这个必要。
晚饭一旦上了酒席,就没点了,杨玄和徐暨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徐师兄拦了一辆出租车,对杨玄说:“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杨玄看着他摇摇欲坠的小身板以及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腿,摇了摇头:“行了,你自己走吧,不然你送我回家,一会我还得再把你送回酒店。”
徐暨:“……”
他揉了揉眉心,眼角露出了一点细微的纹路,然而在他脸上却并不显得老,反而有种奇异的沧桑魅力:“别防贼似的防着我,就你那点姿色,站街的想上厕所都不好意思拉你替班,怕你砸人家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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