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篇(第2页)
只见大狗像离弦之箭一样,追着一个抱着猫的女青年就飞奔出去了。
人被bī到极致的时候果然会超常发挥,说时迟那时快,杨玄伸手敏捷地一步蹿上了湖边小亭的栏杆上,活像突然无师自通地会了轻功一样,上蹿下跳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居然没一步踩空。
女侠啊!李伯庸看得目瞪口呆。
然后女侠的尖叫声颤抖着从风中飘来:“救命啊!快把它弄走!弄走!”
终于在闻声而来的赵轩的帮助下,李伯庸追回并制住了兴奋过度的大黑,把抱着一根大柱子不敢下来的杨玄给解救了。
杨玄下来以后却一步也迈不开,李伯庸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扭着了?”
杨玄面有菜色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远方的大黑一眼:“我……我脚软。”
最后赵轩和李伯庸两个人只能一左一右先架着她走到了不远处的农家小院,再回头来把大黑领回守林人小屋,期间过程……实在是jī飞狗跳。
赵轩简直不想和这货说话了,李伯庸横眉立目地小声说:“不是你说让我给她找点毛茸茸的小东西么?!”
赵轩也炸毛了:“我说的是毛茸茸的小东西,小东西!你懂么?像小兔小鸟小猫咪的那种小、东、西!”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大黑一眼,大黑摇着尾巴,非常友好地跟赵帅哥打招呼说:“汪!”
赵轩拎住李伯庸的领子,指着大黑说:“你把这傻大憨粗的玩意叫毛茸茸的小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惊吓,杨玄当天晚上就做噩梦了。
第15章 蒋鹤生
杨玄感觉,自己好像在一幢很高很高的大楼里,旁边有时髦的大落地窗,百叶窗“刷”地一下,被人拉了上去,窗前的人面孔模糊……或许梦里每一个人都面孔模糊,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杨玄往前走了一步,那个人也随之往后退了一步,好像之间隔着某种魔法立起来的屏障一样,只能不远不近地看着,却永远也无法接近。
那个人背对着她说:“你怎么来了?”
杨玄意识一时迷糊,有很多疑惑,却说不出,只听到梦里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说:“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立刻撤单,贴息已经成定局了!”
窗边的男人回过头来,杨玄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心里忽然涌起了奇异的焦躁,男人点起一根烟,笑了笑:“你哪来的消息?”
杨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别管我哪来的消息……”
男人抬起一只手,杨玄的话条件反she一样地就卡在了喉咙里。
蒋鹤生这个人,从来不大声说话,也从不和人争辩,哪怕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也依然慢声细语,看不出一点火气,却仅仅一个手势,一个皱眉,都能让别人在他面前噤若寒蝉。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模仿那些年长的、偶像一样存在的人,杨玄觉得很多年以后,自己身上都有蒋鹤生的影子,可惜她只学会了皮毛,比如蒋鹤生当年就是个轻声细语的大杀器,她却慢慢长成了一个轻声细语,经常让人误解为很温柔的姑娘。
她梦里的蒋鹤生好像笑了一声,又仿佛一点也不着急似的,带着一点近乎教导的语气说:“一只脚踏进这个圈子里,你就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jiāo情是jiāo情,jiāo易是jiāo易,一码是一码,这个市场本身就是零和博弈,所谓零和博弈是什么你懂么?别给我背定义,我告诉你,它就是一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期货这个东西,多空双方私下见面,只有一种情况——大势已去,跪地求饶。”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问她:“所以你是来gān什么的呢?让我跪地求你?”
杨玄愣了一会,轻声说:“老师,我已经撤出来了。”
这回却轮到蒋鹤生有些吃惊,继而他笑了,反问:“内幕小姐,你既然知道贴息的消息是确凿的事了,为什么还要临场退缩呢?百分之一的保证金,那么大的杠杆,虽然不能像阿基米德一样翘起整个地球,却能翘起几个亿的资金了,你是不眼红,还是胆小了?”
“我胆小。”杨玄一丝犹豫也没有地直说,“人要知道适可而止。”
“年轻人……”蒋鹤生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说,“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在这个人人都杀红了眼地时候,还能知道这句话,可见你是个人物……但是杨玄,你也就只能走这么远了,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成什么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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