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告诉杨玄这一支股票的消息,但是以杨玄的眼力,她肯定知道他们现在手里攥着的不只0235一支,大量资金分流之后短线进入,速进速出,务必要让人觉得眼花缭乱,赢利只是顺带,并不是主要目标。
主要目标……还是在那笔钱。
它曾经通过港澳地区的地下钱庄、境外汇票、汇款等等方式,离开大陆,进入世界各地的账户中,然后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经过无数次的转账,进出各种投资机构、皮包公司,最后从海外归流回国,走私募渠道,在股市里走一圈,谁也别想查处这些钱的出处。
关于这种行为,有一个更通俗的名字,叫“洗钱”。
像杨玄说的,炒垃圾股有一定的风险,技术含量不高,真正的技术活,是后面的东西。
资本圈生而原罪,谁的手是gān净的?
徐暨看了一会k线,不知为什么突然不想再关注了,抬手合上笔记本,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点jīng神寄托,比如像老张张志宏那样以装bī为乐,可是想了半天,大概是最近有些累,身体有些亚健康,什么都提不起jīng神来。
他再次拎出手机,从头往后翻着通讯录,看见谁的名字都觉得倒胃口,终于,翻到最后,他的手指顿在了杨玄那里。
徐暨哂笑一声,拨通了杨玄的电话,那边半天才接起来,他一声“喂”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一声尖锐的猫叫。
徐暨:“……”
“啊!死猫!把你的爪子从我电话上拿开!不知道偷听别人电话可耻么?!”这个说话的是杨玄了,里面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划声,好像是猫爪子刮到了什么,徐暨按了按耳朵,感觉嗡嗡的,随后电话里又传来一阵远远近近好像鬼叫的女人在唱什么的声音,乱七八糟。
半天,杨玄才接起来:“不好意思,我那臭猫……是徐师兄?”
徐暨问:“什么动静?”
“猫……哦,还有我放的昆曲。”
徐暨皱皱眉:“我听着怎么铿锵有力的,跟革命歌曲似的——嗯,你gān什么呢?怎么没上班?”
“刚出差回来,调休。”杨玄说,把音响声音弄小了点。
“你们还出差?”徐暨乐了,心想这个不给钱的工作还真事似的。
“湿地自然保护区的志愿者,正好出去野游两天,回来三天调休假。”
徐暨:“……”
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羡慕嫉妒恨了,鉴于杨玄这个工作在他看来,主要内容就是玩,玩完了还给假期。
“你们这破工作跟常年放假有什么不一样?”
杨玄想了想,回答说:“有工资。”
徐暨嗤笑一声:“你那点钱也好意思叫工资?”
杨玄不生气,她好像特别不容易生气,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说得好听,叫涵养到家,说得不好听……大概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
“反正够花了。”她毫无芥蒂地说,随后话音一转,问,“突然出手炒短线垃圾股,你给谁洗钱呢?”
徐暨一僵,过了片刻,低笑一声:“这话是怎么说的?”
杨玄顿了顿:“曙光私募那头是张志宏吧?跟他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我反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徐暨歪着头,看着桌子上一个小小的摆设,突然问:“杨玄,你相信因果么?”
“我又不出家。”杨玄翻了个白眼,“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那你相信丛林法则么?”徐暨又问。
杨玄不言语了。
徐暨就笑了:“鬼怕恶人,这就是丛林法则,只要够qiáng,所谓因果报应,那都是不存在的。怕因果报应,说明你还没有自信立在食物链的顶端。”
杨玄一手拎着电话,单手拎着擀面杖把几块饼gān压碎了,然后放进了融化的huáng油里开始搅拌,觉得跟这个男人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人家都立在食物链顶端了,天是老大他是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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