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即便他声量多轻,她好似有所感应,都会朝他这儿看望过来,柔柔一笑。
现在……却始终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有一道看不见的楚河汉界,横亘在他们之间。
那是心的距离。
简础洋拧眉,莫名有股巨大的不安涌现,好像她就要消失,而他抓握不住。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使他焦躁地起身上前。杜乐茵还没迟钝到这地步,终于抬眸,如他所愿地看向了他,偏那目光,反倒让简础洋更加激烈地感到烦躁——他不懂。
不懂她为何分明看着自己,眼底却没有他。
不懂她的眼神,为何会变得如此平淡、平静,没有一点儿欣悦的光。
好像,她不再爱他……
这念头使简础洋狠狠地吓着,他不可置信,想从她眼里搜寻一点蛛丝马迹,可她看望自己的方式,并无改变。
“础洋?”她迷惑的语气下一秒换作惊呼,简础洋将她单薄的身躯捞起,置放到chuáng铺上,接着qiáng而有力地侵压上来,她骇然。“你……你怎么了?”
过分的紧张、害怕致使她心跳加速,脸上漾起一片红光。她láng狈的反应总算让简础洋好过一些;他吐了口气,用力地将她抱进怀里,不许她再有分毫挣动。
他想,或许这阵子是他太冷落她了,无怪她会不满,如今有了空闲,是该好好补偿……
他问:“旅行的日子,定好了?”
“旅行?”杜乐茵眨了眨眼,不解。
“不是说要去垦丁?”简础洋记得自己先前已把休假的日子告诉她了。
“喔。”她这才想到似的,无奈地勾了勾唇。“没办法,同事已经先排休了,我那几天都得上全班。”
难得一回休息,恋人却整天都不在,他皱了皱眉。“不然我请其他部门派人过去?”
“噗。”杜乐茵好气又好笑。“你好大的官威啊?对你来说也许是一句话的事,但我却要花一百句跟同事解释……算了吧。”
她说话的语调好久没这般轻快,他不禁松了口气,揽抱住她。“了不起别做了,我养你。”
他说得很真心。对杜乐茵,他是真的抱持了一辈子跟她过下去的打算。
杜乐茵闻言浑身一僵,一股冰冷刺麻瞬间自脚跟涌上,扎进了心脏里,冻得她浑身血液都好似凝结,一阵晕眩。
“这算什么呢……”
她喃喃,简础洋没听清。“嗯?”
她垂首,咬唇没语。她不懂,简础洋不爱她,却又想和她一直过下去,她是不是应该得意,至少这表示她这个女友当得足够成功?
杜乐茵还在迷乱里,属于男人炙烈的气息却已倾压上来。
这般的吻代表什么,她不会不懂,至少换作过往她会非常乐意迎合,伴随他的热情燃烧自己、倾尽爱意,可现在……她心底只溢满浓浓悲伤。
曾经喜欢到了骨子里的,如今变成了穿肠毒药,不爱我的我不爱,尽避如此告诉自己,但天下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至少她无法说不爱就真的不爱啊,只能慢慢地先把付出的感情一点一点收回来,未料他这一番举措,轻而易举将她打回原形……
杜乐茵痛苦得想哭,好想揪住他的领口,拼命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对我?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
然而,那个人不爱她。
“乐乐?”简础洋意识到她的僵硬,迷惑地停下动作,看见她脸色苍白,乌黑的眸里dàng漾水气,却不是因情动产生。她表情如死灰,整个人黯淡无光,教人心痛。“怎么了?”
“我好痛……”心,好痛。“痛得好像快死掉了……”
她缩成一团倒卧在chuáng上,眼角终究没抑制住地渗出泪来。“好痛……”
“哪里痛?要不要叫医生?”简础洋忧心,忙将房里大灯打开,取了手机要打电话,却被她阻止。
“没事,只是那个来,第一天,很痛……”她勉qiáng笑了笑,如果真为那不知名的疼痛叫来救护车,不仅是làng费医疗资源,肯定还会笑掉许多人的大牙。
简础洋松了口气,为她端来热水。“要不要吃止痛药?”
“没用的……”杜乐茵摇摇头。
他放下水杯,坐在chuáng沿,看着她恹白如纸的脸,叹息着抚上。“以前不是没这么严重,怎突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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