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走了?她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别离。
是的。他继续挪动梳子,看着铜镜里渐渐整洁的她,我想,你很快也会走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仓皇与不安反而让她僵硬的眼眸生动了起来。
他放下梳子,对着镜子里的她说:你觉得,做人好,还是做一只可以到处飞翔,自由自在的燕子好?
人好。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为何?他的眼里有刹那的暗淡。
燕子轻易就会死在人的弹弓下。她怔怔地回答,似乎有什么东西搅动了她的心底,又无从捉摸。
他苦笑。
也许她的想法是对的,外公,还有他所有的家人,他们的家,不就是在一夜之间,毁在了一个道士的手里么?仅仅因为,它们是不容于人世的妖怪。在道士的眼里,妖就是妖,必毁之而后快,为了正义。
睡一会儿吧。天亮就好了。他起身,怀揣着她的月下云锦,往里屋走。
外公说的是真的,这块月下云锦已经死了。但是,他知道如何能让它活过来,而且比之前更好,更神奇。
小糠疲倦地睡去,灯火照照着她不安又有所期待的脸。
天亮时,雪也停了。
一件崭新的,月白色的衣裳摆在她的面前,光彩流动,美不胜收。
她惊呆了。
穿上吧。他在他的布帘后说。
她迫不及待地脱去旧衣裳,转眼之间,传说里绝无仅有的月下云锦已然温柔地贴在她的身上。
然,片刻之后,美丽的衣裳却带着微微的热度,透明,消失,或者说,融化在了她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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