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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月一缩手,怒目而视,太过分了!
玩物丧志。他目不斜视。三月气得背过身去。
验选之期近在眉睫,你若再不努力修行,此生便荒废了。木生又闭上眼,宽大秀逸的青色丝袍,永远像是刚用最gān净的水洗过,不但gān净,还透着浅浅的雾气,若有若无地缭绕着他,从树丫间穿过的光线,屏息静气地停在他jīng雕细琢,瓷器般细白矜贵的脸上,依依不舍地流动。所谓天界里,高高在上的神,大抵也就是这般模样了吧?或许还不如木生?
还有那个人,他跟木生很像,不不,还要更出色一些。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她的心里就像蹿进了只小兔,怦怦乱跳。三月刷一下飞到树上,抓了几只野果子,报复地砸到木生头上。
我就不修行!她倔qiáng地仰着脸,指着天上,你告诉我,什么叫神仙?当了他们,又有什么好了?
不当神仙,我们还能gān什么呢?野果的浆汁沾到了木生的额头,他也不擦,仿若一尊有呼吸的石像。
不gān什么呀,就这样活着。跟义父一起去城里喝酒吃肉,跟烟夏唱歌弹琴。三月无所谓地朝远处张望,家的位置,已经冒出了炊烟,不知烟夏今天又准备了什么美味的晚餐。有个善于烹饪的妹妹,真是幸福。怪癖的义父,爱打坐的哥哥,游手好闲的她,加上贤惠的烟夏妹妹,这是一个家。
一家四口,在这个名为丹徒的地方,住了快二十年。竹叶巷第二棵树下的旧宅子,不宽不窄,坐北朝南,有个天井,天井里头有口废弃的水井,盖着厚厚的石板。出太阳的时候还好,一到下雨,就得拿四五个盆子各自接住。义父那老东西明明有钱,宁可拿去卖酒吃肉,甚至送给翠香楼的姑娘,也舍不得把自己的窝修葺修葺。还大言不惭地跟他们说,这就是修行!住得太舒服,你们就容易变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