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重复一遍：“聋了吗？我说停车。”

    卡尔只得回答：“……是的，先生。”慢慢停下车，他的额头和脖子都是冷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后视镜，可后视镜里只瞧得见摊开的报纸，这时伊利亚收起了报纸，森然的眼神直视着他。卡尔感觉到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听见伊利亚轻声说：“我讨厌弄脏我的车。”

    伊利亚下了车，揩拭了下衣领上溅到的血，走向路边的商店。

    他用共用电话拨了老佩拉先生家的电话号码，但只听到嘟嘟嘟嘟的忙音——在一个小时前老佩拉先生是接了电话的。

    发生了什么事。伊利亚现在可以确定了。

    有个婊子养的王八蛋弄死了他的未婚妻，搞走了他的得力助手，策反了他的下属要对付他，可能就是在他地盘贩毒的家伙！

    伊利亚连拨了两回，都没有接电话，他决定不再尝试，先回拉斯维加斯城。

    把司机丢到后车厢，伊利亚自己坐到沾满血的驾驶座上开车。

    刚往回开没多远，伊利亚远远看见两辆黑色车子接近，他转了方向盘调头。

    后视镜里，可疑车辆越来越接近，伊利亚把油门踩到最底，但是已经不能再加快速度。在距离比较接近的时候，对方的副驾驶座上有人探出身体来朝他的车子开枪。

    砰砰砰砰。

    伊利亚猛打方向盘在辽阔的旷野上疾驰起来，扬起一阵浑浊的huáng沙，试图遮蔽对方的视线，背后一阵枪响如跗骨之蛆般穷追不舍。

    就在这生死jiāo睫的时刻，伊利亚感觉到车子突然不受控制地打滑开去，就像是掌握在手中的牵线木偶突然断了一根线。

    操！

    爆胎了。

    伊利亚只得就地把车停下，把车上所有的手枪都拿上。下车。依靠车身作为屏障，对敌人瞄准she击起来。

    砰砰！

    一辆车的司机被伊利亚一枪爆头，车子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疯狂摇晃起来，接着两辆车也都停下，对方也在车身的掩护下向伊利亚开枪。

    伊利亚很快察觉了对方的意图，他们不准备杀他，而是打算活捉。

    这可太狂妄了。呵呵。伊利亚在心底冷笑，他可不准备给对方留一个活口。

    伊利亚很少拿枪，但并不代表他的枪法不好。只是一般情况下，西萨尔都能解决，不需要他自己动手。

    伊利亚解决了两个探出头的莽夫，又瞥见一个熟悉的姜红色脑袋，瞬间便认出了是谁：“亚当！我看到你了！”

    亚当索性承认：“没错，是我，亲爱的。”

    这没能把这个混蛋引出来，伊利亚白白làng费了两颗子弹只制造出丁点和金属摩擦的火星：“我无法想象你蠢到这么鲁莽地对我动手。就算我突然死了，你也不可能吞并我的地盘。”

    “不试试怎么行呢？人总得有梦想，不是吗？”亚当说着还笑起来。

    “没人成功过。”伊利亚皱眉，不可能，亚当不可能一个人gān，绝对有同伙。

    “我会是第一个。”亚当接着说。

    伊利亚敏锐快速地捕捉到亚当起身，对准他那个讨人厌的脑袋正要she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眩晕不合时宜地猝然袭击了他的意识，让他眼前一黑，子弹也脱离了原本预定的轨迹不知到哪儿去。

    这是老病了，这两年他时常这样，但是在这种时候来这么一下实在是太糟糕了。

    伊利亚又she了几枪，剧烈的情绪激动使得他越来越难受，眼前犹如雪花屏闪烁忽明忽暗，耳朵也嗡鸣起来，接着黑暗彻底铺下淹没他的所有思绪。

    *

    约翰无法理解地问：“西萨尔有什么理由作案呢？他是唐·伊利亚最忠诚的下属，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主母？这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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