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篇(第2页)
不知她是否能听见,战乌认为,她一时好心后,很快会走。于是,他捧起水洗脸,血的腥气充斥在鼻腔,嘴角的伤口遇水收缩,也疼得很,不过终是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待他甩甩脸上的水再次转身时,发现她还站在那里,手里托着个白白的小包要给他。他下意识接过一看,是一包未拆封的纸巾,他有些语塞,“不……不用……”
“拿着吧。”她一笑。
他后半句才说了出来:“不用这么多。”
“拿着吧。”她还是那句话,又问,“他为什么打你?要不要报警?”
听了这话,他浑身忽然又绷紧了。
柳浮声见他额头青筋浮动,拳头也攥得关节泛白,像她之前采访过的一个满腹牢骚的刺头,以为他要叫嚣起来发泄不满或者冤屈,稍往后躲了躲,有些防备又好奇地盯着他,同时后悔自己多嘴问了。可他好像是升到了顶楼自动停止的电梯,那马上要喷she而出的倾诉和怒火忽然就这样被他自己硬生生扼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似是而非且让人听不太懂的解释——
“没有,我没有错。”
嗓音还是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每个字的间隙。
柳浮声倒是诧异起来,他似和那些带着机会就装横、装可怜博眼球和同情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即使被打得几乎站不起来,还有股很硬的气撑直着腰背。
“那你自己悠着点。”她无话可说,只能叮嘱一句,无意多留,也就转身走了。
一句谢字来不及说,他的目光不禁跟过去,见她身后一个深红痕迹出现在左臀靠下的位置,一呆,喉结上下一动,“喂!你……”
“嗯?”她回头。
他却不知如何开口,脸颊已热,所幸肤色黑,不太显。
柳浮声又等了几秒,怀疑自己幻听了,颔首,大步流星走了。等回到下榻的宾馆,换睡衣要午休,才发现大姨妈巾后部没弄好,折了一块起来,侧漏不说,还弄到了外裤上。她张了张嘴,想起方才战乌叫了她一声可又没说出个所以然的样子,不禁尴尬万分。
下午出去取景的时候,得知不戴保护绳的两个蜘蛛人未缺席表演,柳浮声暗地又吃了一惊。其他人不明内情,早就从第一天的震撼变成了见怪不怪。
和当地人聊天得知,蜘蛛人的竹排票抽成是一毛钱,阿鹿和战乌因危险度高一些,达到两毛钱,但旅游景区分淡季旺季,平均到每个月,可以说是非常微薄了,受伤是否可以请假暂且不论,当事人自己恐怕也不愿意无薪休息一日。
尼采曾写道:你遭受了痛苦,你也不要向人诉说,以求同情,因为一个有独特性的人,连他的痛苦都是独特的,深刻的,不易被人了解。
柳浮声微微叹口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都那么不容易。
傍晚时分,今天的采写本要告一段落,李达盛说安排他们去一家纳西族菜馆,就亲自来接。大熊“咦”了一声,在包和口袋里翻翻找找,说镜头盖不见了。
“丢三落四。”老王斥了一声,“掉哪了?好好想想。”
“呃……唉!在北山那儿拍的时候打开的,好像放在一个树桩上了。”
“我们是不走回头路的,你丢在那么远的地方怎么找?算了,一个镜头盖而已,回去再配一个。”老王对这种小玩意不太重视,饥肠辘辘的大家都想先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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