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篇(第2页)
她自然是凌若,这个世上没有人她更希望看到许志轩的下场。这个世上也没有人比她更想要为许志轩报仇。
她不做声。招招狠毒,招招致命。
银萱的武功是不及凌若的。甚至只能躲避,迟迟找不到一个还手的时机。眼看即将退无可退,眼看就要死在对方剑下了,银萱忽然觉得对方的身体竟像被冻结,停顿下来。
院子里不知几时又多出一人。
黑色的夜行衣。高大挺拔。
银萱被黑衣人救走。凌若毫发未伤,呆呆的伫在院子里。她脑中翻出的是一张俊朗的脸,她觉得自己仿佛嗅到了许志轩的气息,那么熟悉,温柔的将她包裹着。她甚至怀疑出手救走洛银萱的神秘人就是许志轩,她怀疑他并没有死。
但是当她回过神来,四处空dàngdàng的,她猛地冲出院子,在京城冷清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似在找寻着什么,可是除了更夫和醉鬼,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双腿渐软,终于瘫坐在地。
这时,有一面颀长的影子,从上而下,覆盖了她。她欣喜若狂。口中喃喃的念着,我知道你没有死,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然后她抬起头,她似真的看见了许志轩。她再也顾不得所有的伪装和坚持,扑上去,将男子狠狠的抱着。
唤,志轩,志轩。
可是,片刻之后,男子以低沉的嗓音回应她,他说,凌儿,我是寒捷。
凌若僵了。
许志轩没有死。
或者说,他诈死。因为银萱终究还是对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世。她是丞相救过的一名孤女,她学武练剑,都是为了有朝一日替丞相卖命。许志轩原以为自己总算得了皇帝的同意,领兵北伐,但银萱告诉他,这不过是丞相的调虎离山计,他出兵自京西,但金人却正准确由淮南南下大举进犯,而京西,亦早已机关重重,等着许志轩的军队自投罗网。而银萱的任务,则是要趁许志轩不备,对他偷袭。
丞相不疑银萱会背叛他。因为她不同于凌若。她对许志轩没有爱意。她爱的是那张铁皮的面具。是面具之下心如蛇蝎的男子。不管他的年龄如何,不管他的相貌怎样,他收留她,教她武功,给她安定,已经足够让她感激,她自己也说不上,是在什么时候突然就爱上了。
爱得死心塌地。亦步亦趋。
可是,银萱对许志轩道出事实的真相,谁都始料未及。包括银萱自己。许志轩如何待她,她是清楚的。他们之间,是朋友,是知己,但没有男女之爱。
或许,偏偏是这样,许志轩对银萱,没有顾忌,他甚至可以待她比当初待凌若更好,所谓关心则乱,大抵就是如此。
银萱此举,是为朋友,为道义,为这大宋的江山与百姓,她未必能解释得清。她只是对许志轩说,她错了。
似有万般的话语,凝于一字。
许志轩能懂。
所以,许志轩只与金人jiāo战了一个回合,便诈死,外间只知道将军在营中被敌方的高手偷袭丧了命。却不晓得许志轩以此金蝉脱壳之计悄悄的返回京城。他要在丞相与金人里应外合谋夺大宋江山之前,找到他与金人勾搭的证据,拆穿他的yīn谋。
银萱何尝不难过。要欺瞒,如同背叛,还要提心吊胆。可是因此而难过,却比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坏事做尽越陷越深要好过。
连梦境里也盼着对方有一日铅华褪尽和自己携手同老。
没有算计,没有纷争。
或许如许志轩所说,他总会明白。银萱惟有这样想。
但丞相似乎更加繁忙了。他在那座高大的宅院里,银萱只能徘徊于院墙外,她托人偷偷的送信进去,就像扔了一枚石子在地上,没有丝毫涟漪。
丞相说,必要时,自然会与他想见。
那种冷漠,可以将漫天的红晕都褪成苍白色。
是自己失去利用的价值了么?银萱想。莫非长久以来的嘘寒问暖,都是一种欺骗?莫非连感情也可以用做筹码?
银萱喃喃的念了很久,说了很多的话,似要哭了。许志轩在她身边,喝了几坛酒,有些微的醉意。他们谁也不能安慰谁。废弃的烟雨阁,残旧,凄凉。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许志轩的计划,方才有了进展。他总算没有白费。那个时候,丞相已经部署好一切,他要将他的意图传给金人,他准备了密函,密函上面写着私下会面的时间与地点。他让银萱做他的信使。但银萱却将信送给了暗处的许志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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