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篇(第2页)
秦王讥诮地撇了撇唇,“皇上倒是坦dàng。”自座上起身,秦王近至萧纵跟前,“臣今日也一直很坦dàng,觐见陛下不为别的,只为这面亲王印。”
渗着血丝的暗huáng骨雕再次举到萧纵眼前。
那日,少年得赦,离宫在即,临行前与他拜别,身上唯一够得上分量的东西留在了信阳宫里。当时何种情形,他如今已不大记得,只有寥寥数语尚且有些印象,少年说,他终有一日要让那些曾经轻贱过他的,弃他不顾的人,付出代价。
还说,他会记得他的恩情。
他已经记不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是嘱咐他好好活着,还是让他不要争qiáng好胜。
留存在他记忆里的,除却少年发狠发誓撂下的几句话,只剩一双细长飞挑的眼,如同刻在那方亲王印上的shòu瞳,凶狠冷冽。
那些沉在记忆里的往事,那一块骨雕,那个深刻于宫墙一脚梅树上的名字,在过去的十四年里,他不是没有想起过。
只是,如今再来回忆,当真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秦王,你何苦一定要朕不痛快。”
第23章
那些秦王穷追不舍的过往,萧纵到底一个字没说。
秦王最后忍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出宫,萧纵也懒得顾及。自从那个嚣憾的男人进京,他处处给人顺毛,委实憋屈的紧。
萧纵在亭子里又坐了片刻,静了静心,才照着之前的打算去重阳宫勤政,他今日被秦王耗了不少时辰,批折子批到深更半夜才得以回寝宫就寝。
沐浴之后,躺上龙chuáng,沾了枕头没过多久,萧纵便睡沉了。
接下来的几日,日子很平静,不过萧纵过得异常忙碌。
楚王公子司马贤早些天已经在奔赴皇城的路上,估摸不日便要入京,萧纵命人将皇城西面接待外使重臣的行馆竹湘院打理出来,招待远道而来的表弟。泰王萧弘的生辰就在这几日,萧纵预备给弟弟办个小宴,萧弘一直是萧纵心里隐隐一道伤,每次看到弟弟憨呆冲他笑,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皇弟小时候伶俐聪明的模样。然后,说到底他最不能安下心的,还是秦王,秦王自那日yīn着脸出宫后,一直闭门在行馆里。萧纵遣了御前几个侍卫留意东行馆里的动静,侍卫每日探得消息,事无巨细一一呈报。这些天,就侍卫所报,秦王在行馆里召了亲兵日日练武,杀气腾腾的,一练就是两三个时辰,每日都有二三十个亲卫贝糙得浑身伤,行走不能。
侍卫这番禀报的时候,韩溯也在一旁。侍卫退下后,韩溯蹙着眉,不无忧心道:“皇上是否多派些人监视秦王?”
萧纵当即摇了摇头,照他对秦王脾性的了解,那男人现在似乎正当脾气上头,太多人盯着,指不定本来没事反倒搞出些事情来。
不过,这情形,秦王这没由来的发狠劲儿,他也不能全然不顾虑,想了想,下了道令,往司马贤将要下榻的竹湘院里多派了批护卫。
如此安排妥当,只等楚王公子入京了。
几日之后,司马贤率仆众抵达皇城外。一行人,在正对城门数里外的官道上下马下车,候旨听诏。萧纵着太傅韩溯出城宣诏,将其迎入竹湘院。
大周朝立国之初,太祖皇帝为表彰几个生死相随戎马打天下的有功之臣,裂土封授的几个藩王,司马氏最得圣恩,楚地地处大周南部,富庶丰饶,司马一氏也委实出了不少能人,在野旗族归顺拓跋鸿受封秦王之前,几个异姓王里,楚王一直是凌越众王的藩王之首。萧纵有几位先祖,曾经颇为雷厉风行打压过司马氏,可终究还是因着这样那样的缘故,削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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