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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阴雨天。
夏尔德难得的想睡个懒觉,结果就被蓓尔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迷迷瞪瞪的做完早餐,正蹲在卫生间里思考人生,门又被踢开了。
“怎么回事啊,有没有点礼貌了!?”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在厕所里偷吃啊?”
“诶,你站住,这话有点过分了啊,我得跟你谈谈。”
“谈什么谈啊,再不抓紧,你那些同学的坟头都要长草了都。”
哎呀...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夏尔德一拍脑门,急匆匆的刷牙洗脸,披上衣服,离开家的时候也没忘落下句狠话,“蓓尔小朋友你给我等着,回来再收拾你!”
换来的,只有妹妹吐着舌头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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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墓园的时候,天上已经飘起了小雨点,夏尔德没带伞,但是也不狼狈。
因为有个小姑娘正俏生生的等在门口,转动伞柄,像是在等谁。
“早上好,暮蕊同学。”
“你好,夏尔德同学。”暮蕊冲他笑,眨着羊角辫,歪过头说:“我还以为你吃坏肚子上厕所,今天不来了呢。”
“被你猜对了一半。”夏尔德摸了摸鼻子回答,走近暮蕊的身边,道:“借个伞,同学。”
“不敢借哦,夏尔德同学,怕又被你拆得七零八落,拼都拼不回来。”
夏尔德更尴尬了,说:“不要这么记仇嘛同学,那我给你撑伞赔罪好不好?”
暮蕊还是笑,脸上的两枚小酒窝十足明显,一声不吭的把伞递过来,转身迈步。
夏尔德抖落几下衣服上的水珠花,紧跟其后,一步一个脚印的踩着青石板,踢踏作响。
到了陵墓的入葬点,周围的老树林影影幢幢昏暗阴森,地皮被新挖开了几十个坑洞,周围摆放着一尊尊棺木,也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有些夏尔德认识,有些不认识,气氛沉默无声,显得很压抑。
一届三个班,六十个同学,活下来的只有十八...不,算上昨晚上刚被灰袍人灭口的苏摩和苏西,只剩下十六个,不管是听着还是看着,都太过于惨烈。
夏尔德和暮蕊落在人群的最后方,谁也没有说话,透过人和人之间留出的空隙,远远只能看到牧师在翻动书典,说着枯燥乏味的祷词。
“夏尔德。”
“怎么了,暮蕊?”
女孩突然说话,站在他跟前,在黑色的油纸伞下转过身,眼睛里倒映出他自己的模样,说:“你害怕死亡么。”
听到这个问题,夏尔德本想笑,不过却发现暮蕊的表情很严肃认真,于是回答说:“是人都怕死。”
“嗯...说的也是。不过夏尔德,人死了以后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听不到讨厌的声音,看不见讨厌的人,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心事,只要黄土一盖,墓碑一放,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夏尔德皱眉看了女孩一眼,深吸一口空气中的凉意,浸润心肺。
“暮蕊同学,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刚才说的那些都对,也都没错,可你别忘了,想活的人永远比想死的要多,说明这世上开心的事情也永远要比难过的事情要多。”
暮蕊有点愣,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反而和小孩子一样缩起了肩膀,像是被训斥般用眼神小心的看着夏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