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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暮蕊正端着一杯红茶,杯子边缘的瓷釉光洁润滑,杯身上镌刻着金丝银线,构织出写实派风格的图案。
仪态很优雅,神情也很恬淡,仿佛她就该是这种岁月静好的贵族小姐做派。
可惜,夏尔德知道她不是。
什么文静柔弱,什么腼腆害羞,说来说去,还不是用来迷惑外人的假象。最起码在和夏尔德相处的时候,这位奥克兰家的大小姐论起难缠程度,堪比橡皮糖。
就好比现在,暮蕊表现得越是优雅正式,夏尔德背上的鸡皮疙瘩就起得越厉害,走过去的时候战战兢兢,连倦意都消失一空。
“喝口茶暖暖身子先,我亲手煮的。”暮蕊合上书,双手撑着下巴说。
难挡那注视的目光,夏尔德抿了一口,只觉味蕾甘甜悠香,温润了冻裂的嘴唇。
“蓓尔和阿嘉莎呢?”夏尔德放下杯子问。
暮蕊点了点客厅直立而起的钟摆,说:“这都几点了,早睡了。”
“你怎么不睡?”
“小孩子才会在十点前睡觉,大人不用。”
夏尔德噗嗤想笑,也没憋住,“你算什么大人?”
暮蕊听到这话低头往自己胸口看了眼,顿时火起,用力拍了下沙发尖叫道:“你看不起谁呢!”
夏尔德被暮蕊弄得一头雾水,茫然又无措,干脆来了句:“不是应该拍桌子比较有气势么?”
“那得多疼啊,我不。”暮蕊气呼呼的说,立起脊背,挺胸向前,似乎想证明什么。
夏尔德选择无视,他现在又困又饿,哪有功夫陪叛逆期还没过的女同学闹腾。
“厨房里有食材么,我去做点东西吃,你要不要?”
“诶...啊...也行吧,吃点就吃点,多长点该长的肉也好...”暮蕊嘀咕几声,气势迅速衰落。
夏尔德嘴角微翘,顺势补充了一句:“把鞋子穿好,这么冷的天还光着脚丫子晃啊晃,你比阿嘉莎都不靠谱,还大人呢。”
暮蕊端起杯子喝茶,放下杯子就想骂娘,发育还算不错的胸脯因为情绪激动跟着上下起伏,可最后还是乖乖听话的把腿放了下来,一双剔透晶莹的小脚丫也裹上了棉绒鞋套。
“明明是我家,怎么还得听他的呀...”暮蕊小声嘀咕着,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一溜小跑跑到夏尔德带来的行李包前,翻了翻,找到一根再也熟悉不过木藤条,登时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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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在落地钟发出午夜十二点的响声后,夏尔德和暮蕊围坐在长方形餐桌的两侧用餐。
不管心里的怨气有多大,美食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暮蕊切着餐盘上熟度恰到好处的牛排,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包括交谈和进食。
不过,她脸部的微表情就显得很丰富了,时不时的眯起眼睛,偶尔扬起嘴角,细长的睫毛一眨一眨,颇为迷离。
夏尔德也会抽空观察暮蕊,发觉她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姑娘,骨子里全然没有半点上流社会的倨傲和自满,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秉持礼仪,什么时候又该放松自己,像是在两条泾渭分明的轨迹线上来回反复横跳,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