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拍我一下:“嘿,发什么呆。”
我回头看见郑全:“没事儿。”
17
虽然蓝素灵已经那样说过,可是真的知道我被收录入门的时候,我还是惊的张了半天嘴。
郑全不无羡慕的说:“你可真不赖啊,一点儿动静没有,就已经马到功成了。”
我安慰他:“你比我聪敏,又识文断字,肯定也是可以的。”
他笑笑,不过笑得有点勉qiáng:“希望是啊。”
这会儿我已经很懂得该说什么做什么了。不是象上次我打听了消息来和人分享一样,这次我闭紧了嘴,谁来问,我都不吭声。
然后,郑全也被宋道长收入门下,他年纪比我大,而且宋道长也是我拜的师傅的师兄,所以,我称郑全一声师兄绝对不过分。我这么喊他的时候,他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嘴都合不拢了,这一刻他的笑容和上回那笑容绝对不同,傻子都看出来他现在乐得心花怒放。
我和他互相恭喜,拍肩膀拍的山响,好象不是刚入蜀山,而是已经艺成名就,两个人都当了大侠。又象是感情好的不能再好的亲兄弟,那么由衷的互相道贺赞叹。
不过,如果郑全没有被收为正式弟子,今天他和我,还会象这样在一起,好象毫无隔阂似的互相说笑吗?
嘿,鬼才知道。
不记名弟子中,除了郑全和我,还有一个人入选。其他的,就都是那些从山下新来的人。他们能被带上山来,本身已经说明了其自身必有不凡之处,和我们这些不记名弟子不同。
我们这些人,有的是自己投来的,想做蜀山弟子。有的是被蜀山中人在各种不同的情形下救下来的,无处可去,羁留在这里。还有就是其他一些其他来历各不相同的人了。
六月初一,开大堂,拜祖师。
果然如蓝素灵,蓝师兄说的那样,这次是收了十二个人。
我看着一张张面孔。那个才六七岁的小孩子,还有那个初见时做苗家打扮的少年,都换了一身青衣布袍,还有两个已经改了道家装束。一起向道家尊长神像叩头行礼,向创派祖师叩头。
接着就是向本派掌门叩头。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蜀山的现任掌门人。
他的样子与我想象中有些不同,但是,也不让人觉得太意外。他相貌看起来顶多三四十岁,绝不象已经成名多年的人物。剑圣之名,百年前就已经为世人所熟知。然而他除了那一头银色的发丝,没有一处地方象是个已经在这世间过了一百年,两百年,甚至还要更久的人物。
一众弟子望着这个人,无不露出崇敬,仰慕,敬畏,很复杂的又很一致的神情来。
这个人就是一个活着的传奇,一个让所有人向往的梦想。
他就是一个目标,一个成就的代表。
或者说,他是正道的象征,是剑侠的顶峰,是一个活着的神话,令人无法不为之倾倒。
虽然他本人,并不象一个剑客。
他更象一个书生,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道袍,襟带是一种自来旧的灰紫色,很淡雅,五官都显得很温和,整个人不带一点锋锐之气。
要打比方来说……他更象一领青山,一湾碧水。
而不是陡峭的,高不可攀的崖岸。
那个在集会那天出现过的,在饭堂把小狐狸从我身边带走的人,站在他的身后。
叩完头,他声音清朗的让我们起身,温言勉励了几句话,然后由宋道长宣读门规。我们自然还是跪着听,听完之后跟着复诵,再立誓遵从。
没有象景阳门收徒的仪式那么宏大,还鸣pào燃鞭奏乐打鼓,也没有披红挂彩的连声吆喝。
我想,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的,会咬人的狗,往往是不叫的。那种天天吠得凶的,往往是徒有架式,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然后就是各人再拜各人的师傅,一样是九个头,再聆听教训,讲明门规,鼓励再告诫,劝导加提醒。我跪得双膝发麻,几乎连这仪式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蓝素灵过来扶我起身的时候,我差点一个踉跄栽地上去,还好他扶得很稳,还笑着说:“恭喜了师弟,从今天起咱们可就是同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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