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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去那几天,吴广文并没把离婚的事透出去。一是她觉得没脸说,二是她还抱着一线希望,她以为呼国庆还会回心转意,他的话里还留着活口呢...... 可是,女儿心里有事,家里人很快就看出来了。
吴广文的父亲是城关镇七里店的支书,人是很jīng明的。他先后当了十五年支书,好朋好友,好脸面,自然有些活动能力。女儿回家来,对他来说是件大事,那是" 县长夫人" 回来了。一家人自然十分高看。吴支书立马吩咐女人:" 多弄俩菜。"
这本是待客的规矩,可女儿出了门就是客了,何况还是" 县长夫人" 。于是,当娘的就顿顿给女儿做好吃的。可几天过去了,女儿却越吃越少,一点点一点点的。娘看在眼里,说:" 咋猫样?" 女儿却说:" 饱了。"
吴支书看着女儿,说:" 算了,那边油水大。"
私下里却对女人说:" 广文心里有事。" 女人说:" 我也看出来了,夜里搂着贝贝掉泪哪。"
吴支书说:" 你夜里问问她。"
夜里,娘就问广文:" 咋了?" 吴广文说:" 不咋。"
娘说:" 生气了?" 吴广文说:" 没有。"
娘说:" 没有你回来gān啥?" 吴广文不吭。娘说:" 呼县长知道你回来?" 吴广文说:" 他送我回来的。"
娘说:" 嗯?" 吴广文说:" 嗯。"
娘说:" 嗯是个啥?" 吴广文说:" 没啥。" 娘说:" 是不是没生娃? 这也好说,把贝贝给她舅,再生一个。"
吴广文说:" 不是。"
娘说:" 不是又是啥?" 吴广文说:" 娘,你别问了......" 说着,眼圈就有点红。娘说:" 有啥说说,也犯不上这样。"
吴广文扑在chuáng上," 嗷" 一声哭起来了。
第二天上午,一家至亲全都在堂屋里坐着,吴支书朝里间喊了一声:" 广文,你出来。"
吴广文慢慢从里间走了出来,也就是一夜之间,眼圈黑着,人也瘦了许多。吴支书说:" 广文,你说实话,是不是已经' 那个' 了?"...... 吴广文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吴支书说:" 你说话呀?! 是不是真' 那个' 了?" 吴广文还是不吭。吴支书急了,发脾气说:" 广文,你再不说实话,哭都来不及!...... 你说,到底办了没有?!" 吴广文勾着头,像蚊子哼一样说了声:" 嗯。"
一时间,全家人都成了勾头大麦了。那耻rǔ最先出现在吴支书的柿饼脸上,血丝一线一线地漫上来,漫成了一个血葫芦瓢。看起来,女儿是被退回来了。女儿成了一块用过的抹布,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多么大的艰堪哪! 这,这往后还怎么做人呢? 吴支书咬着牙说:" 你,你怎么不死呢?!......" 接着,他眼里先是有了泪,尔后一跺脚,长叹一声,说:" 我去找你舅。"
下午," 范骡子" 竟然主动来了。这时的" 范骡子" 已被免职,他已很久没有出门了,他的脸面已被那件事情辗碎,没有脸又怎么做人呢? 他成了一头真正的" 咸骡子" ,只好终日躺在chuáng上养" 病" 。平心而论," 范骡子" 并不是贪官,他给呼国庆送去的那一万块钱有一部分还是借的,可他撞到枪口上了! 因此,在他躺倒之后,也还有人来看他,还有人说他是太老实了,连给人送礼也不会...... 所以" 范骡子" 是又愧又恨,愧是愧在不该去gān那样的蠢事,可愧是虚的,恨却是实的,有目标的。那个目标就是呼国庆,他恨死了呼国庆! 所以,当吴支书来找他时,他刚刚还在chuáng上头疼得呻吟哪,可一听完来意,忽一下他就坐起来了,那病先就好了七分。他觉得是上天给了他一个报仇的机会,这是无论如何不能错过的。他一进家门,就对吴广文说:" 广文,事到了这一步,你也别遮遮掩掩了,把啥都说出来吧。说出来我好帮你拿个主意。"
吴广文不想说,她实在是羞于启齿。" 范骡子" 就启发说:" 闺女,这里就你爹你娘你舅,没有外人。你说吧,你得原原本本地给我说出来,再难说的,你也得说,你不说我没法儿帮你......"
就这样,就像是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的,吴广文还是把经过说出来了......"
吴广文刚一说完," 范骡子" 眼就亮了。他瞪着两只牛蛋眼,一连吸了两支烟,一拍桌子说:" 闺女呀,傻闺女呀,这是个' 套' 呀! 这都是他算计好的,就是让你往里钻的呀!"
吴广文还有些不信,怔怔地望着" 范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