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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在等一个判决。
“我拿到检测结果了。”
“嘿,别给我拐弯抹角,”齐唐嘴上虽然在调笑,但身体里却仿佛有根弦在慢慢绷紧,他一边打电话,一边从chuáng上起来,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酒,“说吧,我承受得了。”
“你在倒酒对吧,哈哈哈……”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恃无恐,笑得极其嚣张。
齐唐也跟着笑了:“真孙子!”
他端着酒杯走到阳台上,这个时刻,万家灯火已然寂灭,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之中,在墨一样浓稠的黑暗里,只能依稀看到楼群的大致轮廓。
玩笑开够了,那边终于说到正题:“嗯,和你想要的结果一样。”
那根弦慢慢地,慢慢地松弛下来。
“我早就料到了,”齐唐故作轻松地说,他不肯承认,心头的千斤巨石在刚刚那一秒才真正落下,顿了顿,他又说,“谢了。”
“说什么谢啊,大家这么多年兄弟,真要谢……不如就送辆豪车给我?”
“行啊。”即便这是一句玩笑,以齐唐现在的好心情,他觉得自己也是有可能会答应的。
他留在阳台上许久,尘埃落定之后,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这种感觉在不久之前也曾出现过。
在英国时,他路过了几处过去与Frances恋爱时经常出没的地方,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但街景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许多细节都与他的记忆严丝合缝。
是耻感、沮丧,还是挫败,他说不好,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他没有经验对付它。
叶昭觉从前说过:“你不会明白这种感受。”而那一刻,他很想告诉她,我明白。
这个念头一旦兴起,他就无法再将它摁回去。
他给她打电话,响了很久,那边一直没有接起,他不知道她那天有多累,回到家里,连洗脸刷牙的力气都没了,倒在chuáng上和衣而眠,最后,他想,或许只是因为时差的关系。
然而,在电话断掉之后,他忽然又感觉到庆幸,庆幸她没有接,庆幸刚刚那一瞬间的软弱没有被任何人所知晓,哪怕是叶昭觉。
有些时刻,有些事情,“做”的意义大过“做成”,这个动作已经意味着完满。
他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他永远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此刻,手机还握在他手里。
鬼使神差一般,他点开叶昭觉的朋友圈,随意地翻了翻,又随意地在其中一条下面点了个赞。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黑夜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理智为感性让路。
令他意外的是,叶昭觉立刻发来了信息:“你怎么起这么早?就为了给我点赞吗?”
齐唐惊讶极了,他丝毫没有犹豫地拨通了她的电话,问了同样的问题:“你怎么醒这么早?”
“我哪儿是醒得早啊,我都出门了。”叶昭觉拖着化妆箱站在路边。
“出门?去gān吗?”齐唐又问。
“出门gān吗?去工作啊!”叶昭觉笑道。
“什么?”齐唐以为自己听错了,“工作?”
“是啊,我要去给新娘子化妆啊,白痴!”起chuáng气还没完全过去,叶昭觉很不耐烦,“给新娘化完妆还得继续给伴娘化……不跟你啰唆了,我在等车呢,你赶紧去睡觉吧。”
“你站那儿别动,发个定位给我。”
不到半个小时,齐唐的车便停在了叶昭觉眼前,坦白说这已经算非常快了,但叶昭觉还是一肚子火。
“去这儿,”她拿出手机,把地址给齐唐看,接着就开始发牢骚,“你知道我在等你的过程中,有多少辆空车从我眼前开过去吗?”
“一万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