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快倒下去的刹那,他听见一片带着哭腔的童音大声的呼喊:老师,我们嫁给你!
老师,我们嫁给你。
天上的白色流得一去不复返。三生石的故事是如此美丽。人们拥挤在看台呼叫着明星的名字。戴安娜的微笑仿佛圣母玛利亚。失恋的人痛哭而听不见自己的回声。幸福是不是永远都那样若即若离。母亲的白发让儿女的心突然一酸。快乐是追寻的目标,却没有人知道它的轨道。世界如此荒凉,只是无时不在改变。朱茵的泪留在至尊宝的心里,城墙上的风沙chuī了一百个世纪。
老师,我们嫁给你。
当我望见这行字,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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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写于1999年
姐姐的灵魂
姐姐年方二八,正青chūn被妈妈削去了头发,三年级的我弹起了琵琶,音准很差,两个女人用1元钱打发,啊,快乐的少年郎,走着有人扶持的步伐。
曾经有种异军突起的研究结果,人类的jīng神力量有各自固定的生物曲线,倘若画得形神皆备的话,活生生一根正弦函数,有起有伏,峰回路转。这个理论令我拍案而起,其荒谬程度犹如天狗咬月,假设这是个宗教学说,并且该宗教手握大权,那么哥白尼和我,会被拆皮脱骨,一个做成酱油蹄膀,一个搓成麝香虎骨丸。因为我从事九年制义务教育以来,考试成绩未曾波làng过一次,在及格线上舍弃徘徊,义无返顾平行到底。偶尔有一两次颠簸,其核心力量也是由于作弊,以上实例使我清醒地认识到,地心引力就算子虚乌有,那么零分引力是铁一般的存在。
即便是铁一般的存在,听说硫酸也能腐蚀这众志成城的金属,姐姐就是浓度达到99%的H2SO4。这肤浅的化学知识更让我铭心刻骨了一辈子,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坚硬外壳,也有属于自己的硫酸,一不留神就毁了生活的容。
姐姐向我宣布她有辛迪克劳馥的美丽,可我发出几声尖厉的惨叫,并告诉她假如克劳馥睡着会磨牙的话,那么她们两人才算有了共同点。姐姐的面相立刻就很狰狞,我知道她十分想qiáng迫我服下七步断魂追命散,可惜她身边居家必备的良药只是珍珠养颜丸和太太口服液。
我们姐弟这种接近可怕的抬杠每日都不失时机地爆发,令人黯然消销魂。再比方,姐姐以比较师长的姿态替我恶补古文知识来应付联考,她施施然讲到古时女子往往无名字,嫁人后随夫姓,若丈夫姓王,自己姓李,则称之为“王李氏”,我异常严肃地指出她讲座中的疑点和值得商榷之处,倘使丈夫姓窦,自己姓牛,岂不人称该女子为“斗牛士”?更值得忧虑的是,丈夫姓西,自己姓洪,那被称作“西红柿”岂非颇为不雅?况且以此类推,“上海市”、“乐百氏”也会蜂涌而出了。
于是姐姐拂袖而去。我偶尔会承认她睫毛的确很长,或者她低头时那一抹雪白的鼻梁没准会秀气一下,或者她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差qiáng人意勉为其难地添了优雅的气质,然而这一切都在她略略生气时发生。我之所以这么说,已经非常虚怀若谷,因为她誓死认为我的长发不比稻草多一些光泽,她更惨无人道地认为我的笑容只有用“邪魔歪道”可以形容。
首先最毒妇人心,姐姐长长的睫毛在思考的时候会扑闪扑闪,那时我要警戒蛇蝎心肠层出不穷的劣质计划,可惜这个世界充斥防不胜防的事件,qiáng龙不管你是地头蛇还是瘪三蛇一律通压。胜者为王败者寇,落草为寇的我在题海中垂死挣扎,奄奄一息.
高三的生涯坚苦卓绝,直叫人生死相许。于而姐姐的武力、体力其实在我之下,我万般无奈俯首帖耳的原因,是她的靠山简直威震家内兮云飞扬。一把菜刀、一根jī毛掸等等能计算作一个士兵的话,妈妈就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扣除零花钱乱舞”施展开来,等若日本bào力卡通中的终极奥义,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一切在那两个女人的谈笑间灰飞烟灭,包括美丽的女孩收到礼物时的笑脸。
液晶日历上的数字每天咬牙切齿地翻新,梦魇一般的联考努力要迅速拥抱我,写字桌上摆满厚薄不一,价格却都很威风的参考书。我也发现姐姐转了好几回Christion Dior专柜,但她梳妆柜上的香水瓶却依旧空了许久,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每次都无一例外地满载而归,然后我台灯下的指导用书会奋不顾身张牙舞爪地增加。姐姐不惜血本,她的钱包一瘪千里,我在chūn风的尾声里遨游题海,夜半一二点感觉瞳孔跳起了华尔兹,一照镜子,自己面无血色青面獠牙,逐渐我学会了一边演算动量守恒双曲线公式,一边回味麦当娜的妖娆,莎朗斯通的性感等诸如此类。
独裁的统治声嚣日上,遭受压迫的民众怨声载道,书桌上参考书汗牛充栋,出版社在远方狞笑着得意洋洋。哦,农民起义,哦,相对的力,哦,等边三角,被你们枪毙的脑细胞数目折算成人民币,可以每天烹调拔丝金条清蒸钻石来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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