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与骁马帮有宿怨,兴隆祥遂一心扶植兰伽,在他身上投注大量资本,只求他夺位功成。遇上伏藏的药师馆亦有此心,两边勾结,便定下传疫疠扰乱北荒之举。这两家本想待瘟疫席卷之后,带头拯救苍生,为兰伽博取名声,取千姿而代之。不想十师北上,无意间破了布局,致使两家功亏一篑,接连失手不提,伏藏更是折损在夙夜手中,药师馆元气大伤。
紫颜净面更衣洗去风尘,伺候侧侧梳洗完毕,这才轻笑说道:“其实那人是谁,只需问照làng就是,过河拆桥这等手段,他玩得最是纯熟。”长生嘿嘿一笑,“少爷还不知道吧,照làng城来了人,想把他接走。太师不想放人,正在和他们纠缠呢!要是打起来就好看了。”
紫颜见他幸灾乐祸,也不去多说,侧侧传了膳食,闻言道:“他毕竟是救你负的伤,你吃完了去看看如何?”紫颜不动声色饮了一口茶,想了想道:“既是你这样说,我就去走一趟。现下也不饿,我去去就来。”往长胜宫去了。
长生望了他的背影,瞧了半晌,不解地说道:“少夫人与照làng有仇,何必替他说话?少爷这一去,太师看在少爷份上,必是要放人的。”侧侧看出紫颜心底对照làng仍有顾惜之意,淡淡说道:“我最恨此人,但他对紫颜始终不坏,今次为紫颜受伤,我不想欠他这个人情,免得将来夹缠不清。不如叫紫颜去,还了这情分,一了百了。”
长生想到镜心与照làng亦有旧,若是yīn阳久不放人,只怕镜心也要出头,遂道:“少夫人说得是,我和镜心说一声,免她也去操心,真是无趣得很。”侧侧点头,想到照làng多年来的行径,疑心他是故意施这苦肉计,左思右想了一阵,不得其解,只能放下心事。
照làng被yīn阳拘在昆灵苑,四周布下了无数灵shòu,昼夜吼叫嘶鸣。照làng城久未露面的大管事旃鹭手持本国文书,一脸yīn沉地在苑外徘徊,太师手下的人紧张地拦在门口,与他对峙。
紫颜一到,太师手下诸人恭敬异常,旃鹭傲慢的神情略略松动,破天荒过来行礼。两人已是多年未见,紫颜想起与他初见时,师父沉香子仍在世,不由微微恍惚。
“先生明鉴,城主奉我国圣旨入苍尧,乃是钦差,又是于夏定西伯,身份尊贵。盛典上更是以身犯险救了北帝,无论如何,不应被拘在此。”旃鹭板了脸说完,冷冷地望着昆灵苑的一草一木,“再过一时半刻,若还不放人,我就动手抢人。”
“放肆!这是什么地方,容你这样张狂?”yīn阳一身官服,皱眉走了出来。明面上照làng的确救了北帝,因此破例住在长胜宫中,算是恩典。但两边心知肚明,刺客的确是由照làngjīng妙易容所扮,真正的于夏使臣那日醉倒在旧王宫中不省人事,照làng敌友莫测的居心,委实令人警惕。
旃鹭冷眼看着,紫颜不得不打个圆场,笑道:“敢问太师,城主的伤势如何?”见是紫颜亲至,yīn阳客气许多,说道:“肝脏出血重伤,昏迷初醒,有皎镜大师在里面守着,死是死不掉的。”旃鹭听了更是急迫,靠前走近,紫颜忙道:“依照làng的伤势,如今实不宜移动。我会去求个恩典,让他南归,大管事不必操之过急,再等几日如何?”
yīn阳听了,也是无可奈何,一旦千姿回到泽毗,有紫颜天大的颜面,照làng所做的龌龊事情,的确会被遮掩过去。况且此獠手段高明,世人皆以为有人乔装于夏使臣被他识破,将他传成了英雄一般,倘若真的对其不利,谣言沸沸扬扬说起来,把千姿讲成恩将仇报也是不妥。
话虽如此,终究咽不下这口气。yīn阳愤愤地瞪了旃鹭一眼,对紫颜道:“先生的情面,圣上自是要看的,就等圣驾回宫再裁决吧。”旃鹭默默遥望了一阵,向紫颜拱手告别,一言不发地离去。
紫颜朝yīn阳略一施礼,转身就走,夕阳映在他身上,绫罗花纱的绣袍像一缕飘逝的霞光。chūn风中草木暗暗,如秋意弥漫,竟显出几分凄凉萧瑟。
身后,shòu鸣如哀唤,声声不断。紫颜没有回头,仿佛苑内唯有洪水猛shòu,避之则吉。
如此又过了几日,十师盛名远播,不时有某国官府或商家到访,延请诸师,众人苦候千姿凯旋,但大军迟迟未归。旃鹭欲觐见皇帝,屡次被yīn阳暗中阻挠,只得敦促紫颜。紫颜终日闭门不出,说是要为长生易容斋戒静心,旃鹭吃了多次闭门羹后,终于在五日后,催动紫颜入宫向桫椤求情。桫椤欲为腹中骨肉积德,又祈望千姿早归,与紫颜、yīn阳两人商谈良久,给了放还照làng的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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