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快乐而软绵的童音已经传入了她的耳朵。
“父亲,你走快一点,我要把刚抓的小鱼自己养起来,要不它们就要死了,快一点嘛。”
君晚朝神色一震,微眯起眼,抬头向门口望去。
大厅门口,穿着黑色小马甲跑进来的女孩子灵动异常,黑宝石般澄净的眼眸里闪动着骄傲的异彩,微翘的嘴唇上噙着一丝欢快的笑容,被汗水沁湿的脸庞更是带着一抹纯真。
段奕之被她拉住往里走,宠溺的望着她,眉角柔和,满脸无奈之色,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桶,里面几条小鱼不停的蹦着。
原来,在女儿面前的他是这样吗?君晚朝定定的望着他,不是少年时的朝气,不是青年的仇恨,不是经年累月的霸气,就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只是一个父亲。
君晚朝看着段奕之柔和的棱角,心里有一刹那的无措。
就好像是她突然闯入了不属于她的领地一样,这个世界,是她永远走不进的人生。
也许是君晚朝的眼神太过灼热,段奕之马上就注意到大厅里等着的客人,看到来人,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只不过对方一闪而过的眼神让他有一种被注视的错觉,听到管家的回禀后,把牵着的段涵语jiāo给侍女,昂首走了过来:“不知道纪族长今日会来,让你久等了。”
语气诚恳,神情淡然,就好像他们从未在陵园见过面一样。
段涵语看到有客人来访,好奇的看了君晚朝一眼,牵着侍女的手行了一个礼后便退了出去,年龄虽小,却有一派大家之象。
君晚朝看向已经坐在她对面的段奕之,藏起了眼里的温热,右手执肩微微弯下头颔首:“是我冒昧拜访,还请段先生见谅。”
现在的她只是纪家的族长,行礼是再正常不过,只不过微弯的姿势里却有一股执拗的傲然。
段奕之看到君晚朝的行礼,眼神一闪,随即微笑:“不知纪族长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段先生应该知道家兄前段时间受了伤,一直未曾康复,今日前来是为了向段先生借一个人。”
段奕之听到君晚朝的请求,挑了挑眉,端起面前的咖啡:“纪族长是为了江一平而来。”
“不错,还请段先生能施以援手。”
“纪族长,你应该知道段家的医生从不替外人诊治。”段奕之神色不动,似乎对君晚朝的恳求无动于衷。
“纪阿朝能力所及之处,会为段先生做三件事。”君晚朝正色开口,她许诺的只是纪阿朝,并不是纪家,不会损及纪家的利益,这也是她今天来这里的最后底线。
“哦,是吗?”
段奕之听得君晚朝的话,眼中带上一抹笑意,帮他做三件事,难道现在的龙国还有他做不到的事吗?更何况是不动用纪家的纪阿朝,能做什么?
只不过,很奇怪的,他却不生气,心里有一种信服的感觉。
段奕之慢慢瞥了一眼君晚朝:“既是如此,段宏,把棋室整理好,我和纪族长下一盘棋。”
一旁站着的段管家惊异的望了段奕之一眼,低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棋室建成以来除了家主,从未有任何人踏足过。
下棋,君晚朝手一紧,诧异的抬起眸,看着段奕之正色的神情,低下了头:“既然段先生有此雅兴,我定当奉陪。”
无论如何,既然段奕之没有直接拒绝,那请医生的事就有希望,为了大妈和大哥,就算是不耐,也必须忍一下。
纪思瀚望着对话的两人,陡然升出一股奇异之感,从段奕之进来开始,整个大厅的氛围就开始改变,冷凝中带有淡淡的肃然,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一直紧绷着jīng神,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保持原有挺直的姿态,而不是向眼前的男子流露出臣服的神色。
纪思瀚看着言谈自如的君晚朝,略微诧异的闪了下神,君晚朝只是坐在那,并未有任何不同,但是丝毫不受段奕之影响。刚才的对话虽说是君晚朝在恳求,可是言谈间却没有半点请求的神色,反而一片淡然。
他想这也许是为什么段氏家主愿意继续谈下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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