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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欢一进门就跟不少人打招呼,他来的早,两个月没有见石越卿,他想在订婚开始之前碰到他。
这场宴会里名流不少,觥筹jiāo错衣香鬓影。一个又一个小圆桌上摆放着香槟酒和jīng致的小点心,左欢看到台上的角落里似乎还有一架三角钢琴。
琴是合上的,琴盖也没有打开。
左欢四下望了一圈,很轻易的就找到石越卿。他是这场宴会的主角,被很多人围着,西装革履,十分挺拔。在他的身边站着伍舒安,妆容jīng致,谈吐举止都得体大方,乍一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对璧人。
他看到有人凑上去想跟石越卿握手,但他只是微微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示意自己并不方便。
这个场景让左欢恍惚了一下子,他蓦然想起半年以前在伦敦,也是像这样的场合,石越卿的表现举止和那时简直如出一辙。面上淡淡的,不笑,也没什么表情。
左欢在心里苦笑,一个人的变化可能连他自己都不自知,但旁人却看得清晰。在他眼里,就好像从前的越卿花了半年时间做了一场大美梦,烟消云散后,他又回到从前的自己。
沉静,冷漠,自持。
左欢拿了一杯香槟迎了过去。
“舒安,越卿,恭喜恭喜,好久不见啊。”左欢先跟舒安碰杯,然后才转向石越卿,“我才下飞机,东西都没来得及放就赶过来,够意思吧?”
石越卿跟他碰了碰杯。
舒安在一旁笑道:“你们好好叙旧吧,不过左欢哥你可不要再劝酒就好。这两个月应酬太多,他酒量又不好,留情啊。”
舒安说完就走了,转眼就跟别的来宾攀谈去了。
拿着香槟的侍者又来了,石越卿将自己的杯子倒满,左欢看一看他,略感惊讶。
“不是,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也喝酒了?”左欢挑眉道,“从大学我们认识起,你可就是滴酒不沾啊,怎么一回国也陷进酒桌文化了?”
石越卿四下看一看,没有接左欢的话茬,只是开口问道:
“怎么样,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左欢点头,“嗯,放心吧。”
台上这时候演奏起弦乐四重奏,作为订婚宴开始前的暖场节目。左欢闻声望了望台上,没有多想,只是脱口而出道:“咦?怎么是弦乐四重,是没有找到弹钢琴的人吗?”
石越卿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一带而过道:“是我安排的。”
左欢的眼睛闪了闪,没有作声。
那场订婚宴按部就班地进行,一片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仪式结束,照例安排了几组助兴的节目。出乎意料的是,在节目的最后,舒安竟然走上台去,将钢琴打开,加演了一首钢琴曲。她不是从小学琴,有很多技术上的问题,但居然也将一首耳熟能详的肖邦夜曲弹下来了。
左欢坐在石越卿的右手边,看到这儿的时候,侧头去看石越卿。他的面色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终于忍不住用胳膊拐一拐他:
“看来舒安是下了功夫调查过了,你可要小心啊,”左欢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挑一挑眉,“现在还戴着这条手链,你可别因小失大。”
舞台上的灯光闪亮,观众席虽暗,但他们坐的离舞台很近,左欢能看到石越卿的表情。
他的眼睛正盯着台上,似乎对左欢所说的话充耳不闻。
左欢轻声叹了口气,又缩回了自己座位上。
订婚仪式之后,两家借机宣布了合作收购的意向。一时间掌声雷动,皆大欢喜。左欢一直跟石越卿和舒安站在一起,他注意到,在众人鼓掌的时候,舒安状似不经意地挽住了石越卿的胳膊。
他明显看到石越卿愣了一下,然后他似乎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没有回应,却也没有甩脱她。
在这样的场合下,难为他了,左欢心想。
那天晚上左欢见到了很多之前只闻其名的人。石越卿的继母虽然年纪渐老,但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十分年轻。他的弟弟石在煜是一个很俊俏的人物,左欢也见到了,乍一看上去不输于当红的流量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