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牡丹对那女人的下场没什么兴趣,“那大姐打算如何?毕竟是他的问题,若你继续呆在严家,你会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的。”
沈莹苦笑,“能如何,婆婆打算若是夫君真的不行,就从大伯家过继一个孩子,大嫂似乎又怀了身孕,也同意把孩子过继给我们了。日后也只能守着这孩子好好过日子,四妹,我也只能这般了……”
是啊,大姐也只能这样了,若还是上辈子的她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怕也会选这么一个结果。可,现在的她是绝对不会这样选择的。沈牡丹在心底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老太太的房里。沈莹也跟着一起进去了,老太太瞧见沈莹,视线转移了不少,忙着问如今严家的情况,对她的怒火也小了不少,在被沈莹打岔几句,老太太最后连脾气都没冲着她发就让她走了。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沈牡丹就直接回房了,思jú又在她耳边唠唠叨叨,说是这段时间罗南常常来找她,知道她出门了,似乎生气了。沈牡丹自然顾不上罗南,如今的心思全在衣铺上,如今她只希望能把衣铺好好做起来,这样父亲也能轻松不少。
衣铺那边正在赶制衣裙,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发生,沈牡丹安安静静的在家待了两日,这日正在书房写写画画的时候,六儿来通报,说是外面有人找。沈牡丹疑惑,迟大哥知道她在沈家的日子难过不会来沈家找她的,到底是谁?
等到六儿把人带进来的时候,沈牡丹就有些呆了,来人是宴王身边的那个高大的青年。看着这人,她心中不由的忐忑了起来,这人来找她肯定是宴王授意的,难不成宴王责怪她把锦盒给了迟大哥?
容云鹤看了眼眼前有些坐立不安的姑娘,开口道:“沈姑娘,我家主子有请,还请姑娘跟我走一趟。”
沈牡丹自然是拒绝不了,只告知思jú六儿这是熟人,便跟着这人出了沈府,坐上马车一路朝着东边的巷子走去。马车驶了半个时辰就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沈牡丹忐忑的跟着这青年的身后一路走到一处安静的院落前,两人一路走进院子里,这青年敲了敲门这才推开了房门,领着沈牡丹走了进去。
正对房门的是一张花梨木雕刻而成的宽大书案,书桌后立着一扇同为花梨木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书架两旁摆着两只半人多高的花瓷瓶子,里面放着几枝含苞待放的花枝,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沈牡丹又扭头朝着房间的另外一侧看去,另一侧的窗下只摆放着一张花梨木的贵妃榻,上面半躺着一个穿黑色家常服的男子,男子手中捧着一本泛着古旧huáng色的书籍读着,听见声音,抬头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沈牡丹一眼就撞进卫琅宴深邃冷漠的眼中,心里也不由的咯噔了一下,手心也泛出了汗渍。她只看着他合上手中的书籍,放在一旁的小案子上,缓缓从榻上坐起,趿上摆放整齐的软底黑绸面布鞋,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看了她身后的青年一眼,这才居高临下的望向她。沈牡丹有些紧张,哪怕是听见身后脚步走出关上房门的声音她也没敢回头,只能仰视着眼前的男人。
卫琅宴盯着眼前的女子看了好一会,有些不明白这看上去软软弱弱的女子为何敢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还把锦盒给了那男人,用同他jiāo换条件。她难道不知在这样阶级等级分明的世界里,只要自己的一句话,她的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沈牡丹心中突突的跳着,耳边传来这男人有些冰凉的声音,“你的行为足够让你们整个沈家为之陪葬了,幸好,你救了梓安的命,不管如何,我也都只会感激于你……”说罢,他不管沈牡丹如何的反应,走到书案旁取出放在案下的锦盒递给了沈牡丹,“既然给了你我便不会再收回,这个你且拿回去吧。”
沈牡丹捧着锦盒走在喧闹的集市的时候,手脚还是冰凉的,脑子也有些发晕,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宅子的,只记得宴王把锦盒塞给她后就让她离开了。她耳边也一直响着宴王的那句话,“你的行为足够让你们整个沈家为之陪葬了。”
上下大小,贵贱亲疏,皆有等威,阶级衰杀。在这样阶级等级分明的世界中,他便代表着高高在上不可撼动的权力,而她不过是最末等的庶民,如蝼蚁一般,而她竟然把贵人给的赏赐用作威胁贵人,之前的想法真是可笑。想到这里,她的脚都有些发软,脚步踉跄了几步。
沈牡丹停住脚步,深呼吸了几口气,那种浑身发软的疲态才减去不少,她搂紧了怀中的锦盒,知晓这宴王也是真的没有怪罪于她。心中渐渐平静下来,她又想起自己救的那个孩子,那孩子对宴王竟如此的重要,以至于让她冒犯了他的威严却还是不会治她的罪。这孩子不过是宴王的侄子吧,宴王姓卫,名琅宴,他这侄子应该是叫卫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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