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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她两百年受的苦,做的恶事,原来,都是可以避免的吗?
“你、你……”红衣厉鬼颤栗,yīn风chuī起,她凄凉冷笑,手掌化利爪,扑向迦南。
迦南不屑地一甩手,红色身影便在空中坠落,枯蝶般了无生气,跌倒在地。月刹周身剧痛,黑色魔气笼罩她,让她无法站起。她虚弱无比,恨恨地瞪向黑袍迦南,“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作弄我?!”
她两百年的怨恨,竟如此可笑吗?在他眼中,是不是跟小丑一样好玩?好恨、好恨!可是流光尚且拿他无法,她更是连他的衣角都碰不上,只能任他□……
迦南嘲讽道,“作弄你?你还真是妄自菲薄呢。不如你问问流光上神,我为何要作弄你呢?”
月刹转头,仰视流光。他仙风道骨,清冷漠然,缓缓地垂眼,目中有着对她的担忧,却神色平静,并不回答。他一直都是这样,再可怕的事发生在面前,他也岿然不动。
朱碧忍不住了,替流光回答,“月刹,你是他的情劫呀。”
月刹愣愣地看着流光:是么?仅仅因为如此吗?我的一生,死前还是死后,都受人摆布,被人愚弄,都是因为你爱我?
迦南yīnyīn看朱碧一眼,那眼中的黑暗,让朱碧害怕,谢起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不错,我对付的,始终是流光上神。他入尘世修行,化人身度情劫,法力全无,我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的情劫一过,神力会大涨,我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唯一的法子,就是毁去他的情劫。他要度情劫,我偏偏不让他如愿。他做人的时候,早早死亡,根本没来得及和你生死相许。所以死后,他无法回归神身,又封印了自己在古画之卷。我本来就靠古画之卷寄身,他初来,我心中惧怕,以为他发现我的诡计,会杀掉我。哈哈,但我就是没想到……”
他讥诮地看着白衣黑发的俊朗公子,“我就是没想到,流光上神心如止水,对因果全不在意,根本不追究自己是如何来到古画之卷的。他明知我在其中,也只是用自身神力震慑于我,让我不能胡作非为。他根本就没想过他是受我所害,才来到这里的!堂堂上神,眼中从来没有我们魔族,却被我耍弄至此!”
流光垂眸,对他的奚落,并不在意。他只是担忧地看着月刹,因为了解她的性子。果然,在迦南的群嘲中,月刹缓缓站起,鬼气浮动,天色大变。她闭眼念咒,以自身为祭品,向天地借法,古画中的重重鬼怪涌向她,几乎将她吞没。
朱碧骇然,喃声,“这、这是禁术。”以自身为炉鼎,吸尽天地yīn气,就算杀了魔,月刹自己也性命难保。当时,她要杀流光时,也不曾如此孤注一掷。
月刹身在半空,一刻不停地施展禁术,长发飞舞,团团鬼气反噬在她自身。她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驱使如此qiáng大的能力。可是,她不会服输!耍弄她的人,她绝不原谅!纵是自身毁灭,她也要拉着迦南同归于尽!
“我生而带鬼气,一生苦难,只为感情所困。你可以杀我毁我,却不可以拿我的感情来玩耍。你拿我的感情来玩耍,我一定给你开个更大的玩笑!谁也不可以控制我,不可以左右我!我不愿意的,谁也不能qiáng迫我!”
流光仰头,看着半空中吸尽天地yīn气的月刹,仿佛看到那时候,被他封在石中火的月刹。她恨他,也爱他。她想杀了他,却不允许他死在旁人手中。
那个倔qiáng的女子,始终qiáng硬,“你只能是我的!只有我能杀你,只有我能恨你!除了我,谁要你的命,我便要他的命!”迦南害死了她爱的国师流光,死去的国师成了古画中的神识流光,忘却了对她的爱。她也恨,她也怨,可她依然不允许旁人伤他。
“月刹呵。”流光眼中微有cháo湿,常年来古井无波的心中,涟漪波动,情绪有了震动。
他其实,不太有感情。作为人的他,感情还会偶有波动。不做人的他,纵是知道月刹是他的情劫,对她也少有感触。
他之所以护着月刹,是因为他是认命之人。神,都是很认命的。他是知道月刹是他的情劫,知道自己和她始终缠在一起,才会顺着她。但要说感情,真的没有多少。
可是这一刻,他的情绪,竟因为她,有了波动。“诸事因我而起,她已经为我牺牲一次,我还要看着她,再次牺牲吗?同样的错,怎能犯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