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连番追问，季可心更不敢抬眼，任凭眼泪在眶里打转，愧疚着，“纱纱，我知道我是世界上最可耻的母亲，所以我没资格当他的母亲，更不敢对视他那清澈无辜的眼睛。”

    “你住口！”季纱纱更气愤不已，眸里升起了怒火，“说那么多，你只不过是为自己推卸责任，你骗我、伤害我难道还不够多吗？到现在还说这些话来让我同情你吗？我告诉你，你做梦，我不会原谅你的。”

    季可心咽了咽口水，语出颤音，“纱纱，我知道是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伤害了羿，伤害了你，更伤害了小晨，我……。”

    “够了”，季纱纱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口口声声喊小晨，他的名字是你有资格乱喊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也许这是为了小晨，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身心受伤可怜的羿。

    “纱纱，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赎罪？”季可心的眼泪簌簌往下滴落。

    季纱纱撇开脸，不想看对方的哭容，冷冷拒绝着，“收起你那廉价的眼泪吧，我跟小晨这些年一直都过得很好，有你没你根本就不重要，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扮可怜。赎罪？你永远也赎不了，失去的就是永远的失去，再也找不回来。”

    季可心哽咽着，带着忏悔的语气说，“纱纱，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是我让你伤心，是我不负责任，也是我害死了羿，我罪不可恕，我……”。

    季纱纱一怔，忙打断了对方的话，“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害死了羿？”难道说，姐姐一直都误以为羿已经去世了吗？或者，这只是姐姐的把戏而已？

    面对这个问题，季可心更是抬不起头来，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没注意到季纱纱异样的表情，“是，就算羿的死因不全在我，但也算是被我间接害死的，我更没资格面对小晨，面对你。”

    “当年你的确告诉了我羿的事情，不过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羿去世的？是亲眼目睹的吗？”这一点是季纱纱想不出的，姐姐怎么就一口咬定了羿已经去世呢？

    季可心满心悔恨，双腿发软得根本就支撑不住，失重般跪坐到地上，“是警察告诉我的，说我害死了羿，我是罪魁祸首。”

    季纱纱更疑惑了，警察怎么会撒谎呢？难道说……她想到了些答案，但还需要等姐姐的亲口证实，“你……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犯了案，自然是要去坐牢的”，季可心痛恨自己当年的幼稚行为，“纱纱，我为我当年的愚昧无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自知无颜再面对小晨，所以，我只能来这里偷偷看他。”

    “坐……坐牢？”季纱纱望着坐在地上的季可心，只想再次问清楚，“你……你是说你这些年其实是……其实是去坐牢？”

    季纱纱实在无法相信这一切，就算她再怎么憎恨姐姐，但她也从没想过让姐姐去坐牢，姐姐当时还那么年轻，竟然就在牢里度过了那么多青chūn的岁月，错不该至此吧？

    秦洛肯定知情，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告诉她？这么说，是秦洛骗了她？

    不，不会的，秦洛不是这样的人，季纱纱不可置信地摇头，脑门“嗡嗡”作响，踉跄了一下，退后了两步才稳住脚跟。

    季可心频频拭擦着眼泪，点点头，“我这是罪有应得的，害死了羿，坐牢也只是太便宜我了。”

    这样的答案是季纱纱不想证实却必须要证实的，她瞪大了双眼，内心的质疑越来越深，秦洛其实早就知道姐姐坐牢了，却仍然以报复的方式找到了她？而且让姐姐一直都活着害死人的悔恨之中，为什么要这样做？

    “纱纱”，季可心靠着旁边的花丛，声音虚弱着，“我知道我不能原谅，所以……”

    “先别说这些”，季纱纱竭力将季可心扶了起来，“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马上下定论，还要等我问清楚才行。”

    季可心在季纱纱的搀扶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你这些年坐牢一定受了很多苦吧？”虽然还有些不能原谅姐姐，但她已经开始做出让步。

    季可心感觉到了她语气上的改变，倍感欣慰，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问，“对了，刚才小晨说什么爹地的，那是谁？你结婚了吗？纱纱，我耽误了你第一次的幸福，但听见你结婚了，我很开心，相信我，我这次是真心祝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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