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紧紧搂入怀中,充斥而来的不是淡淡的书墨气息而是浓重的血腥气,触肤是冷硬的铠甲,多日萦绕在心中的害怕委屈在真真切切触摸到他的一瞬倾泻而出,她抱着他嚎啕大哭:“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想你。”
萧璟的眼泪顺着下颌滴在她的毡帽上,他用手轻轻顺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慰:“我福大命大,不会这么轻易便死的。”
她抽泣道:“你若敢死,我会……会豢养男宠把你彻彻底底的忘了。”
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哑然失笑:“你若豢养男宠,我便是死了也会死而复生找你讨债。”
司徒舒文带来的士兵上前搀扶受伤的将士,郅幸接过封朔递过来的两个烧饼吃得大快朵颐,漱墨低头从怀中掏出一包用牛油纸包裹着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拆开道:“臣之,你饿了吧?我给你带的烙饼,还是温的呢。”
他盯着她的手,血疤凝结没有一处好地方,心头骤然被狠狠剜了一刀,钝钝的疼,他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吃着烙饼,眼中氤氲不明,他怎么舍得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上,她是他的命,为了她拼尽所有他也会护她一生周全。
回到建业之后,漱墨生了一场大病,连日高烧不退,萧璟一边守在chuáng榻旁悉心照顾一边处理着军中要务,郅幸在旁看得十分忧心,太子殿下殚心竭虑总不能由着他虚耗下去。
司徒舒文翻看着几份公文:“弃之不用?”
“不奉圣诏,通敌叛国。”他冷笑道,“你放出我战死的消息,暗中探听一下虚实,牵系之人勿论因由乘势一网打尽。”
司徒舒文迟疑道:“泺掖撤兵是皇上亲下的调令。”
萧璟默然不语,手中的láng毫笔应声而断:“你说下一个会是谁呢?”
萧赭当政以来轻徭薄赋休养生息,选贤任能完善律法,近十年清明无重大战事,何故近两年之中朝堂彻底清洗边关战事肆起?
“齐国退兵了吗?”
“大雪封山,粮草短缺,昨日退兵三十里。”
萧璟眼角上扬,似笑非笑道:“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本王让他们有去无回。”
司徒舒文接过密信道:“眼下无紧急军务,太子殿下好好休养一下为好。”
话音刚落,只听悉悉索索的声响,漱墨不适的翻动了几下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萧璟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漱儿,你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双手紧紧攥住他的手指:“臣之,你不要离开我。”
“我就在这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司徒舒文抵唇gān咳两声,漱墨回神脸颊飞上一抹红晕:“哥哥。”
“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萧璟把她的手轻轻放在棉被中,里面置放着一个温热的手炉,她盯着他缠着纱布的手臂问道:“臣之,你的手还疼吗?”
“你亲我一下便不疼了。”
她身子前倾蜻蜓点水吻了一下他的唇角,萧璟一怔,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含住她的红唇,辗转厮磨,声音有些暗沉低哑:“这样才算。”
第18章
班师回朝之际恰逢宣和五年五月初一,萧璟在朱雀门之前斩杀主帅唐震,司徒舒文银甲银枪从马上挑出一封血书,在迎风招展的黑色朱雀旗下朗声列数唐震通敌叛国罪证,牵涉官员逾百人,皆在城门之前被斩首示众。
萧赭缠绵病榻日久,命太子监国,太师文齐辅政。
枕霞云舟,满架蔷薇盛放,红粉相间,蜂飞蝶舞,琯夷穿着一套葱绿色的衣裙盘腿坐在软垫上抄写佛经,萧璟修长的手指按在古琴之上拨弄了几个音节,琴音泠泠似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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