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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诉琯夷姑姑。”
“也好,漱毓还好吗?”
“嗯。”
青瓷走过来施了一礼道:“夫人醒了。”
扶疏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你快回去看看琯夷姑姑吧。”
李成忱笑笑:“有什么委屈莫要憋在心里,枕霞云舟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嗯。”
那道颀长消瘦的背影无端让人心安,少时他抱着她摘桂花,帮她梳头发,给她做风筝、剥莲子、串没有胡的糖葫芦,他清冷淡漠,心思深沉,只会对琯夷姑姑一个人笑。
大多时候他们在琯夷姑姑的带领下闹得热火朝天,他都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们嬉笑,从不会训斥不成体统。
他看上去不近人情却是对他们最为纵容疼爱的人,他与琯夷姑姑把所有对子女的爱全部都加注在了他们身上,最终却被迫接受他们的一一离世,兢兢业业为雁月奔波操劳。
次日清晨琯夷兴高采烈的赶在苏逍诊脉之前包好了翡翠虾饺,百无聊赖的修剪着婢女送来的海棠花。
窗外鸟语唧唧,粉墙之上芭蕉深浅得宜的影子宛若一副意境深远的水墨画,苏逍白衣素袍背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琯夷丢下手中的剪刀忙拉他坐下:“苏公子,你尝尝我包的翡翠虾饺。”
他把药箱放在一旁,在她饱含期盼的目光中用竹筷夹了一个翡翠虾饺,琯夷托腮问道:“好吃吗?”
他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放下竹筷净手之后帮她诊脉,琯夷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苏逍无动于衷的诊完脉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瓷瓶置放在桌案上道:“一日三次,每次两粒。”
她托腮指了指自己的脸皱眉道:“苏公子,你能不能让我变好看一点?我家相公美姿容,我却都成老太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娘亲呢,你看看我都有白头发了。”
他例行公事的察看了一下她脸上的雀斑皱纹,手指小心翼翼的碰触到她鬓间的白发指尖微不可查的颤了颤,平静的从药箱最底层拿出一个扁平的瓷瓶:“冰肌玉肤膏,每日早晚涂抹,忌多思多虑。”
“谢谢苏公子。”琯夷悄悄在茶壶中放了两朵梅花,侧头看了一眼淡如云烟的苏逍,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道,“我泡的茶可好喝啦,你快尝一尝?”
苏逍端起茶盏喝了两口,谦和有礼,挑不出一点错处只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亲近,她紧张兮兮的盯着他滑动的喉头手心一片湿cháo:“昨日是我认错了人,苏公子喝了这杯茶便权当我赔礼谢罪了。”
“无妨。”苏逍起身收拾着药箱淡淡道,“在下便不打扰夫人歇息了。”
“不打扰,不打扰,你喜欢和你说话,你能不能陪我说会话?”
苏逍略一沉吟客气的婉拒,琯夷叽叽喳喳缠着他不放,此时李成忱端着一盘红艳艳的草莓走了进来:“琯儿,不得胡闹。”
她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苏逍略整了整衣袖对着李成忱颔首一礼:“告辞。”
“苏公子慢走。”
琯夷气呼呼的坐在一旁,一口一个草莓:“你知不知道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李成忱端起桌上的半盏茶闻了闻,打开茶壶盖子里面漂浮着两朵白梅花:“你还是不信?”
“臣之喝了暗香疏影泡的茶会全身起红疹,我只是想试探一下让自己彻底死心。”琯夷摩挲着桌案上的瓷瓶,她是亲眼看着萧璟入殓封棺葬入皇陵,死而复生光想想都感觉十分可笑。
李成忱郑重其事道:“琯儿,即便他是臣之,他不与我们相认自有他的苦衷,你若苦苦相bī岂不是让他为难。
他若不是臣之,我们把自己对亡人的思念qiáng加在他一个局外人身上岂不是对他很不公平。”
琯夷闷声道:“成忱,我知道他也是月华宫宫主的男宠,你知道我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心里有多难受吗?臣之矜贵清傲怎么能受此折rǔ,纵然他并非臣之,我还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