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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倩倩听了,笑了一下,眼睛盯着江孝文,想听他怎么说。
江孝文没回答,他从自己面前没怎么动的餐盘上移开目光,看着对面的爸爸道:“您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江伟君点头道:“你许阿姨天天叮嘱我吃药,钱医生也定期上门给我复诊,你不用担心。”
江孝文点点头,大四那年,他父亲江伟君得了一次非常严重的心绞痛,事前毫无征兆,险些把命丢了。当时他跟父亲的关系非常僵,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是见面的几率也就一年一次。得到父亲病危的通知时,他正在自己跟常浩创办的小公司里忙得热火朝天,看见报信的许倩倩,他记得他当时手中拿着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拉到的第一笔投资意向书。
那意向书应该是掉在了地上,并在自己跟着许倩倩向外奔跑的时候,被自己重重地踩了一脚,江孝文心想。
现在这么看着父亲,五年过去了,四十七岁的爸爸风趣儒雅,年轻得仿佛只有三十七八岁,一点儿也看不出曾经是一个因为严重心脏病进过特护病房的病人。江孝文从那次父亲病危开始,只要没有出差,会每个月到父亲和继母的这个家跟他们俩共用一顿晚饭,这习惯已经维持了将近五年了。
一种习惯的养成,还真是可怕。江孝文看着对面谈笑风生的父亲,又看了一眼许令慧,在心里想到。
从他三十二岁那年弃学从政开始,他父亲江伟君至今已经从政十五年了,从一个处级的新区建设办主任,两年一小迁,三年一大迁,如今官至副部,升迁速度跟坐火箭有得一拼。尤其他现在分管的又是国际贸易,专业对口,正是当年他在大学当教授时所jīng研的领域,这对一心想要做点儿惊天动地伟业的江伟君来说,简直跟量身定做的职位一样。
所以江伟君最近特别高兴,饶是他一贯是个含蓄温文的人,但是也难掩顾盼之间的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志得意满来。如果以结果来判断一个人当年的动机是否正确,现在看江伟君当年弃学从政,离开象牙塔投身仕途,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当然,如果现在的现在,就是结果的结果的话。
江伟君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这次调职,许家帮了多大的忙,对自己给力的大舅子特别感激。他自己也是个读书人,知道这中国五千年来,像他一样书读完了,想要出将入仕为天下做点儿贡献的人,车载斗量,但是有几个得志的?像他这样想什么来什么的人有几个?不多数都郁郁不得志吗?
而跟他们比,自己qiáng的地方在哪里呢?
江伟君看着妻子许令慧,她今年也有四十一岁了,额头的发际线一直在向后退,显得她年轻时就高高隆起的额头更高了,一看就是个聪明过人的长相。她不漂亮,从没漂亮过,二十二岁的时候她穿着一件儿花衬衫牛仔裤,个子小小的,冲上讲台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跟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没差什么。江孝文想起往事,不由得冲她笑了一下。他知道妻子喜欢自己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每次这样看着她,四十一岁的许令慧都会展唇轻笑,一脸幸福甜蜜的样子。
许令慧果然笑了,夫妻二人目光相对,一时间好似都忘了座上两个小辈的存在。
许倩倩先不依道:“小姑姑,你要不要每次都这样啊?偏要赶上我过来,你就跟姑父秀恩爱?不知道nüè狗是犯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