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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她这些年害怕得连他过得怎么样,是更好了,还是更好了,都不敢问,也不敢打听,而在聋了之后,甚至连想象一下他的婚后生活都没有胆子。
哥你怎么没结婚呢——这几个字卡在她嗓子眼儿,就是问不出来。她有点儿晕,姨妈痛提醒她这不是自己晕过头了幻想出来的。她仿佛一直身处雨中,猛然间头顶上撕拉豁开一个口子,透亮的青天点缀着云彩倾泻般地一下照在她身上,光芒四she,让她不敢想象这是人间的美景,更不敢奢望这美景竟然会照在自己身上——
太幸福了,幸福得像是假的,她觉得自己如果问出口,没准儿满天的乌云会立即遮住天上的霞光,倾盆大雨破房而入,将不自量力的她浇个透心凉,打回失望又悲伤的原形。
“你就没什么说的吗?”江孝文问她。
顾雪柔用力地闭着嘴,她还是没问出口那句话,但发现自己至少有胆子正视他了。她看了他一会儿,两个人目光相对良久,她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儿神经不太对,可能本来她这个人就不怎么对,她突然一下子挣脱了他的胳膊,蹦到地上道:“哥你没吃饭吧?饿不饿?”
江孝文皱着眉头看着她,根本不回答。
“我给你做点儿好吃的,你等着。”她忍着肚子疼,神经兮兮地冲向厨房,进里面忙起来了。
这诡异的反应!前一秒还被他搂在怀里呢,话都只说了一半儿,她竟然就钻进厨房去了?!
江孝文皱着眉头看着她在厨房里扯淡,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他心想要不就gān脆到厨房去把她扯过来揍一顿?他这次找到她的最大愿望就是看见人了之后,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地收拾收拾,尤其是她脖子上那个原本应该叫脑袋但是实际上就是装了点儿浆子和蜂窝组织的球状体,绝对要使劲儿敲打敲打,给她收拾明明白白地!可这会儿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挺高的了,挺大的了,背影看上去也挺全乎的了,也没少胳膊没少腿的,在外面出生入死那么多年除了聋了没落下别的残疾,想到自己提心吊胆地为她担惊受怕的那些年,他心头那股要狠狠揍她一顿的气,稍微少了一点儿。
“你的身份证放在哪儿了?”他扬声对她喊道。
“什么?”顾雪柔从水龙头那里回过头,看着他。
“身份证!”
顾雪柔在擦手布上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到门口挂着的警察制服里拿出钱包,抽出身份证给他看,问道:“在这儿,gān嘛?”
江孝文看着那身份证,伸手掏出自己的钱包,抽出自己的身份证。他把自己的身份证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对顾雪柔点了点下颏,示意。
顾雪柔懂了他这个示意,一边儿奇怪地盯着他,一边儿把自己的身份证跟他的放在一起。
“户口在哪儿?去拿来。”他把两个身份证收了起来,又问道。
顾雪柔心想搞什么飞机,哥哥突然心血来cháo要这些gān什么?
她走到卧室里,从抽屉里拿出来自己的户口本,走到外面递给他。江孝文接过来,翻开了看了一下,合上,这次也没放在桌子上,跟身份证一起直接塞进了上衣口袋。
顾雪柔不太懂地看着他,江孝文看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样儿就来气,向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想理她。
“拿我的身份证户口本gān嘛呀?”她走过来问他道。
“去做饭!”他闭着眼睛说道,不想睁开,省得又有要收拾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