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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祁殊的身侧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乌发半白,想来是祁殊家中的老娘,方瞧上一会儿,满面笑意的媒婆便从怀中掏出了东西,谭栀对这媒婆上门说亲的规矩,自是不懂,瞧了许久才恍悟,是绘着未出阁姑娘家的画卷,这画卷掏出亦不先给祁殊,先jiāo给祁殊身侧的老妇,老妇瞧过面上有了笑意,方才会jiāo予祁殊手中。
谭栀是想瞧画上的姑娘的,但却瞧不着,眼见着画卷到了祁殊手中,他沉着面色叫人瞧不出心绪几何,谭栀索性要捏诀儿,换个地方瞧画上姑娘,还未来得及,身边便忽地响起徐宴这人之声,谭栀兀自遭了吓,雕竹骨扇倏地从树上落下,触地便化作人形,谭栀摔疼了,口中不免出声,抬眸正要与徐宴发恼,下一瞬便被徐宴捏诀困于扇中,扇子亦被徐宴攥在掌心。
院中,祁殊方瞧完画卷上的姑娘家,便听得院墙外谭栀的呼声,抬起头来,眉头微微皱起,盯着那处院墙瞧,却对上媒婆盈满笑意的双眸,问他道:“如何,画中的姑娘家,祁掌柜可有相中的?”,一旁的老妇听完媒婆的话,亦眼带笑意。
祁殊一酒楼掌柜,心中未瞧上,面上却不显露,只笑道:“媒婆可否将画卷留在小院几日,我日日料完酒楼之事,便好生瞧上一瞧,若有相中,亦能遣家中仆人前去打听打听,如何?”
媒婆一愣,随即面上的笑意愈浓,忙点头应承:“那是自然。”,祁殊给一旁家仆眼神示意,早为媒婆备好的薄礼便由祁殊亲自送上。
另一面,桂花酒楼后院,徐宴行了一路,谭栀便唤了一路,起先还恼着,赖话说了个遍,好不容易到桂花树下,被徐宴消诀放出,一化作人形,眼尾都沾上些许湿润的绯色,转过身便要走,徐宴未曾拦他,只笑道:“依你性子,待会儿指不定要使诀作乱,这般下去,日后修行圆满,都要作了雷劫来报。”
谭栀已出了院门,听尽徐宴的话,抹了把眼尾闷声道:“臭石头,我三日不要理你,你给我瞧着。”
第18章 不如睡觉去
谭栀当真与徐宴置起气来,第二日起身,摸着腿根似还疼着,这口气儿更是愈积愈多,说是三日便是三日,拗着性子再不去桂花酒楼后院瞧,连最心系的宝贝桃树亦硬着心肠不去瞧,不过祁殊将他性子猜得不错,三日一过,这气儿便又自行消了,当夜偷摸回了后院瞧桃树。
他防着徐宴逮住他,偷偷摸摸化了只小蚊虫,虽飞得极慢,但亦好过被徐宴这人发现,入院后便“嗡嗡”般落于桃树枝叶上,总算是瞧上了一眼,又凝息数秒,察觉徐宴似是不在院中,方才化作人形,抚了两把桃树叶,最后一丝恼,便也全消尽。
月光下的后院又复静谧,谭栀身形消散的数秒后,桂花树枝叶一响,徐宴的身形便显现而出,走至院角桃树旁,亦抚了两把桃树叶子,笑道:“倒是宝贝这棵蠢笨桃树。”,话音刚落,桃树叶子便抖动两番,徐宴不知使了什么诀儿,原本抖动的桃树叶子便不能动弹,徐宴笑意愈浓:“就你这棵蠢笨桃树,化形亦不知在何时,恼我又有何用?”
言罢化作一缕皎白月光,光芒尾梢散于桂花树下,这番,院中才彻底静下。
仲夏一过,伏月的初荷到了盛开的时节,酒楼内亦开始有百合绿豆羹,百合gān是去年霜降后采挖,晒gān后一直好好地放于后院的食材库房,绿豆是熬煮的,将豆衣里的豆沙悉数煮出,再添香甜的霜降百合,最后添些冰糖块,放凉之后自然是人人都欲来上一碗,店内的小二每日能饮两碗,往往是午时与傍晚各饮一,膳房的厨子念他们天热跑堂,往往煮好后先盛十二碗,用竹篮置于后院四方井中,总归是冰冰凉凉,叫人舒心。
初荷既已开,酒楼内自然少不了荷花入菜,食客点的最多的便是gān炸荷花,油锅不能过热,微huáng出锅,小二便端至桌前,碟侧再摆一片粉色荷花,既悦人心又悦人口,还有一道是荷花粥,这道工序多了些,得晒gān之后的荷花,得过几日,有了gān荷花后,酒楼才会挂上食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