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徽道:“可再不满,他不也还是太子,而我只是个亲王。”
“可楚帝寿宴之时,太子却没有出面。”
他那日在后面抚琴,在宴席上,竟然是未曾见到太子。
此事他记在心中时间久了,只不过今日才得了机会,说出来罢了。
白胥华道:“是这样罢?”
楚子徽道:“……是。”
白胥华轻轻颔首,他道:“我去楚宫时,感到有人毫不避讳,盯着我看。”
“这般大胆,又是这个时辰,想来那人,就该是太子了。”
——楚国之中,后宫妃嫔是来不得楚帝寝宫的。
因此就算时间晚了,那人也绝不是妃嫔一流,而能自由出入楚帝寝宫,又敢在他扬名之后,尚敢毫不掩饰的盯着他看的。
想来也就只有太子符合这些条件。
他那日对楚帝的斥责,如今全改在士族之中悄悄传开了,他的形貌,该知道的人,也都该已经知道了。
但今日偶尔见了那太子,才发觉他隐隐竟是不识得他。
看来这个太子,消息不可谓不塞闭。
若只是平常皇子也就罢了,可偏偏他是太子,下一任的帝王。
只这一点,就可谓是大忌。
白胥华想了想,便轻轻摇头,面上也带出一些浅淡的失望来。
楚子徽却不知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因这种无形拉开的距离感,生出了些郁郁情绪来,道:“能在此刻出入父皇寝宫,想来也就只有皇兄了,你见着他,可有什么感想?”
“能有什么呢。”白胥华道:“他若只是做个富贵闲人,是一件好事。可若要做一个帝王。”
“就是楚国的灾祸了。”
白胥华与楚子徽聊了不久,楚子徽便离去了,白胥华合衣略歇了片刻,天边便已经是泛起了鱼肚白。
系统小声将他叫醒了,同时道:“您真的不用再睡一会儿吗?”
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担忧,白胥华细算下来,已经足足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了。
系统对他极担忧,白胥华自己倒是很jīng神,他脑海中的疼痛被系统屏蔽了,身体上的疲惫也被抹去,没有了身体的不适感,jīng神上的一点疲惫,与他来说,便毫不碍事。
白胥华去了驿站。
他依旧带着阮苏玉,甚至叫她贴身侍奉。仙童一般模样的少女总是惹人喜爱的,她半跪在白胥华膝前,轻轻为他捏着小腿。
白胥华一开始自然是要拒绝的,可阮苏玉一听他拒绝,便做出慌张无措之态,直言南长隐以前,也是叫她如此服侍。
白胥华若不让,她就不知道要gān些什么了。
少女的声音慌张无措,隐隐约约甚至带着哭腔,好似在担忧自己没了可以做的活计,就会被白胥华抛弃。
若是其他人,白胥华或许还会好生安抚一番,可惜现在这般作态的人是阮苏玉,白胥华自然就没有心思安抚了。
他便沉默着答应下来,阮苏玉便将他的小腿抱在怀里,力道适中,轻轻揉捏。
可谓是极有做侍女的天赋了。
白胥华只叫她捏了一会儿,便出声叫停,阮苏玉这一次倒是未曾再做什么可怜姿态,只乖顺地松开了手,询问白胥华,要到驿站做什么去。
“我去见一个人。”
白胥华的语气倒也算得上温和,只是其中的内容,可谓是再敷衍不过了。
可他的模样气度,实在是太过淡漠仙气,哪怕是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显露不出什么敷衍意味,反而显得十分相宜。
阮苏玉坐在一边,她天真问道:“那人是谁呀?怎么能叫公子您亲自去呢?”
白胥华轻轻一笑,他黑发高束,今日所穿的衣物也极为简单,却更显得他格外出得世外,仙气缥缈。
他语似宠溺,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阮苏玉被他一笑,更露出满目痴迷之色来。
她仗着白胥华看不见,面上神色毫不掩饰,更柔声道:“能与公子来往的人物,定然也是那人中龙凤之辈。”
却不再做什么猜测试探了。
白胥华之微微敛目,修养心神,马车行的很快,又过了片刻时间,便已经到了驿站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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