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怕她不是没有原因的,就比如吃药,从前没有敢这么bī她,就连从小照料她长大的孙嬷嬷都不敢,可是自从她到了身边,每次吃药张瑶都不敢懈怠。
等张瑶缓过来,丫鬟们开始伺候梳洗,两位嬷嬷含笑离开,刚出了寝宫,孙嬷嬷就笑呵呵的对着宋嬷嬷说了句:“幸好有嬷嬷在!”
临近年关,各宫新chūn的份例、赏赐会陆陆续续的送送至,张瑶虽然不受宠爱,又身子虚弱,好在身居妃位,又有宋嬷嬷坐镇,后宫之人自然不敢苛待,所以一大早福霞宫的掌事公公刘鱼,就早早开了宫门等候。
刘鱼是皇上心腹刘河公公最喜爱的弟子,刘河当初把他送到当时还是张婕妤的张瑶身边,就是觉得刘鱼性子简单,张婕妤又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在她身边就图个安稳。
“刘鱼公公,外面天寒,不妨先进来暖暖。”安书出了房门,见刘鱼眼巴巴的等在宫门外,觉得好笑,眼看雪越下越大,她笑呵呵的出言提醒。
福霞宫的各项份例都是应得的,没人敢动手脚,只是这里实在太偏,就算有赏赐送到这也要将近午时了。
“无妨,咱们就在这候着,待会娘娘念咱们辛劳,定会多给些赏银!”刘鱼笑着打趣。要说宫里当差最清闲的,莫过于就是他们福霞宫了,好在娘娘性子纯良,待人十分和善,他们也是最自在的。
刘鱼惬意的靠在宫门上赏着雪,他手底下的两个小徒弟小安子和小庆子知道今天有赏赐到,也躲在房檐下眼巴巴的望着。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吗?”张瑶看着宫里人都站在房檐下,放下碗筷侧着头看了看不解的发问。不就是下雪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孙嬷嬷看她放下了碗筷,本来想去劝阻,宋嬷嬷拉住了她。娘娘刚用完药哪还有什么胃口,不过怕大家担心,才勉qiáng用了几口饭。
“娘娘,他们可不是看雪,而是等人!”安绘见她不想用餐,示意旁人赶紧把饭菜撤下去。
张瑶想了想就知道他们等的是内务府的人,笑了笑示意安绘也扶她出去看看,她身子弱,只能远远的看看雪景。昨夜睡得很好,眼下颇为jīng神,安书搬来椅子,让她坐在房内观赏雪景。
张瑶对下雪没什么兴趣,只是有些无聊,屋子里天色有些暗,她也没心思看书。
看着纷飞的雪花,张瑶的思绪也随之纷飞:前世她是个幼师,她记得出事那天恰好是周末,她和好友出门逛街,当时她看到一辆失控的轿车冲向两个孩子,她下意识的时候奔过去相救,再醒了就到了这里,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
大约那两个孩子是被救下来了,老天又给了她一次生命,不过穿越到这样一个架空的朝代,张瑶觉得她能活到二十岁全靠两个字——运气!
她幸运的是出生在一个世族大家,虽然已经开始渐渐走向没落,但好歹不愁吃穿还有人伺候,尽管自幼身子不好,也不会因为缺医少药而耽搁病情。
她幸运的是遇到疼爱他的双亲,父亲腿有疾不良于行,但对他十分疼爱,又为了她研习医书,成了远近闻名的医者。母亲虽为罪臣之女,但父亲丝毫不嫌弃,两人恩爱有加,因而她幼年时过得十分欢乐。
她幸运的是后来虽然被qiáng硬的接回张府,张家的嫡女不多,对于没落的世族大有助益,因此她虽然被严厉教导,但无人敢苛待,那些庶出的姐妹更不敢招惹她。
她幸运的是无论是太子府还是后来的皇宫中,因为父亲对太子的救命之恩,无人敢为难于她,当然她也不必去争宠,她本来就是在这里养病而已。
“娘娘,要不回屋躺着吧?”看娘娘似乎不太喜欢雪天,安绘上前询问。娘娘身子不好,每年的八月中旬至次年的二月末都卧病在chuáng,今年稍微好些,总算能起来走走。
张瑶轻轻摇了摇头,对这具比林黛玉还娇弱的身子,父亲说是因为母亲有孕时多忧虑,她自幼就是如此,二十年早已经习惯。
想到双亲,已经有六年不曾相见了,当初进太子府时父亲说他一定想办法接她出来,父亲向来言而有信,这次失约怕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耽搁了。
刘鱼差人打听过,得到消息说:五年前双亲去了西北寒州。那是荒凉的流放之地,大约是外祖一家出了状况,外祖一家多年前因为牵扯震惊朝野的贪赃枉法按被全族流放,父亲救下了母亲,也只能救下母亲,因为那件案子证据确凿。
“刘鱼公公,快看,有人来了!”小安子实在无趣便跑到宫门外陪着刘鱼,张瑶远远的还能看到他在刘鱼面前激动的欢呼。
刘鱼还以为是赏赐到了,欣喜的眯着眼睛观望,可是看着看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来的人根本不是内务府的人:“师……师父!快,快去禀报娘娘,勤政殿来人了!”
刘鱼的师父可是皇上的心腹,所以张瑶听到小安子的汇报,也扶着安绘让她带自己出了房门,两位嬷嬷此时也不敢阻拦。
因为雪越来越大,刘河恐淋湿圣旨,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他护在胸前,福霞宫实在太偏,他这一路疾走而来,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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