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com
温镜玺比他高不少,衣服有一点大了,但是质地剪裁都极佳,看着还是很不错。
陶符穿好衣服,在落地镜前照啊照,神色既不自在又小高兴。
温镜玺穿着睡袍,手捧一杯热牛奶,慢步走到他旁边,认真端详他全身上下。
陶符不自在感加重,抿了抿唇,忐忑问:“这样行吗?”
温镜玺把牛奶换左手拿着,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陶符脸颊上显出的酒涡,“挺可爱的。”
被戳酒涡还是头一次,陶符又惊又窘,不禁连眨几下眼,结果感觉到睫毛掉进眼睛,便急急地用手去揉。
“我来吧。”温镜玺放下牛奶,一手微抬起他下巴,另一手轻按住他眼皮,再低头凑近他的脸,用嘴轻轻chuī了两下,OK,睫毛chuī出来了。
陶符的眼睛是睁着的,可感觉什么也看不到,视觉罢工了。嗅觉和触觉倒是敏锐。牛奶的味道,薰衣草的味道,温热的陌生的气息……让他头晕。
“好了,祝你面试成功。”温镜玺完成任务后,收回手,拿起牛奶继续喝,平静地笑着。
“谢、谢谢。”陶符却心乱得舌头都打结了。
又几天后。
走出面试教室的陶符垂头又丧气,走到走廊尽头靠住墙呆一呆。
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见是温镜玺发来的消息,问:“怎么样?”
陶符沮丧地打字回复:“失败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后,温镜玺的回复才过来——
“也好,你要真去当老师,会被学生欺负的吧。^_^”
看到回复,陶符忍不住笑了,想开了点,反正还有一年多时间,工作,再继续找就好。
……
下午,教室里,在上古诗词赏析公选课。
老师是个穿中式长衫的老先生,固执的眼镜和坚毅的嘴角,整个人感觉像是从民国时代穿越过来的。
老师上课很随意,很发散。先是正经严肃地讲诗词诵读,说粤语保留了古汉语的三种入声,能使音节听起来更有抑扬顿挫感,所以有些用普通话读起来平淡的诗词,换粤语读起来会变得押韵顺口。然后他长叹息一声,拿木尺敲敲课桌,对台下学生说:“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听课的学生不多,逃课的多。不多的学生里坐着一个陶符。陶符接着便听到了老师用粤语悲怆音调唱的一曲《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
低沉的沧桑的老人嗓子,带古韵和历史感的粤语发音,很特别的一种好听。
一首歌下来,课堂上不多的学生渐渐将注意力转回了老师身上,变得有兴趣了。
“我的课,不听是你们的损失。”老师略微得意地哼了一声,然后嘴角带点笑意,继续发散地讲课。
他从王维的《戏赠张五弟》讲到《茶经》,又讲到陆羽和皎然,又讲他自己家里的茶叶有武夷山终南山的,又讲终南山里面曾经有弘一法师修禅,弘一法师就是李叔同,当时他选禅宗律宗的时候选了禅宗,可能是因为律宗要背经文,禅宗不用背只用冥想……
后排角落座位的陶符听着听着,也跟着思维发散,忍不住拿手机开网页,搜索起老师提及的一位古代画家。
那画家的百科里写着:……仪容出众,修眉玉颊,丹唇皓齿,身姿挺秀如修竹,望之如神仙。
还有配图,写意的淡彩水墨画,画中青年乌发雪肤红唇,的确望之如神仙。
陶符神游起来,想到了温镜玺,一周多没见面了。
忽然有人轻轻碰了一下他肩膀,叫他:“陶符。”
陶符吓一跳,回头看去,竟是沈楠,震惊道:“你为什么也会选这个课?!”
沈楠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转着笔,笑着说:“为了你啊。”
一个多小时后,傍晚五六点。
学校西门外,金拱门甜品站前。
沈楠拜托陶符帮忙写公选课作业,并请他吃第二个半价的那么大抹茶冰淇淋。
陶符吃着冰淇淋,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身边沈楠在说他真好,谢谢他。他左耳进右耳出,在继续之前的神游。
冰淇淋甜甜滑滑的,很好吃,吃着很开心。
他想到很多天前,连慎那句眼睛吃冰淇淋。又想到很少天前,薄雪纷飞的落地玻璃窗边,温镜玺披着白羽绒服揉白猫、回头对他一笑。那场景,真是眼睛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