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澄铎只好慌忙地解释:“我知道,我后来知道了。所以找她拿信纸和信封时被骂得狗血淋头。
“信纸和信封是你表妹的?”时典问。
“嗯。”
“那你能不能问问她是在哪儿买的,那信纸好漂亮啊。”
“应该也在这儿买的吧。”
“可我刚刚看了一圈,没看到。”
“那我回去问问她。”叶澄铎像是获得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郑重地答应了。
他们又在书店待了好久。临近中午,才结账离开。
书店前不远也有一个公jiāo站,正巧赶上一班公jiāo车。
礼让老人上车的当儿,时典从包里掏出一封信,看准时机后塞进叶澄铎手里,便急忙跟在老婆婆身后上了车。
车辆缓缓开动,就在即将离开之际,她打开窗户,大胆而率真地冲他喊道:“我说我写了的!再见!”
第5章 CHAPTER 05
叶澄铎捏着那封信,望着公车缓缓驶离的方向,惊讶和内疚掺半。在这两种大的主旋律情绪之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像挣扎着要破土而出的小苗。
他目光低垂,细细地打量这个海蓝色信封,忽然想到什么事,就又折回书店,随手买了一本杂志,将信夹进去。
* *
时典回到家时是中午十二点,正好赶上午餐。
未进家门,便闻到香浓的蘑菇炖番鸭的味道。她迫不及待地把包扔下,饥肠辘辘,径直奔到餐厅,这才发现,家里来客人了。
妈妈诧异地转过身来,仿佛见到一个不速之客:“不是说下午回来吗?”
“我早回来您还不乐意了?”时典趿拉着拖鞋去盛饭。
“这孩子啊,没大没小的。”爸爸对来客说,嘴上是不悦和责备,面上却含着蔼然的笑意。他一边拉开身边的椅子让时典坐下,一边问道:“知道这是谁吗?”
“谁呀?”
“你猜!”一旁的时恩俏皮地眨了眨眼。
时典一下子意识到什么,屏气慑息,久久不敢出声。
对面坐着的男人头发推成平头,鼻梁上架着一副看上去很厚重的蓝框眼镜,镜片下的目光深邃而沉着。
他的相貌算不得出众,只能说普通长相。但不知为何,他的整体气质完全凌驾于外貌之上,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抵就是“谦谦君子”吧。
“那是一种一看就知道这个人读过很多书的感觉。”这是后来时典向姚琳琳描述姐夫的最大特点时说的。
而这时候,眼前的这个人还不是姐夫,只是姐姐的男朋友。
时典料到了,却不免抱怨起来:“什么嘛,你有男朋友都不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
“你初三都很忙,我也不在家,哪有功夫跟你讲这些事啊。”
“那爸妈早就知道啦?”
“嗯。”
在一家四口唯独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时典顿时感觉像被人遗忘了一样。她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看起来真像个忧忧愁愁的小大人。
“你姐姐一直说家里有个很可爱的妹妹,”坐在对面的男人开口讲话,时机很对,既不拖沓,也不突兀,时典竖起耳朵听,“今天见到,果然跟姐姐讲的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很有质感,既像雄辩时那样游刃有余,又像电台里那般悦耳动人。
时典喜欢他的声音,并且,再骄傲的姑娘也不得不承认喜欢听赞美的话,是以,前一秒的哀怨顿时消泯殆尽。
“我叫时典,你呢?”
“我叫苏赜。”
“‘恩泽’的泽?”
“‘探赜索隐’的赜。”
“‘探……赜索隐’……哪个赜?”时典尴尬地环顾餐桌一圈,吁了口气,坦率承认道,“我不知道这个词。”
“‘颐和园’的‘颐’字右边是不是‘页’?把‘页’换成‘责任’的‘责’便是了。”苏赜耐心地解释,时典若有所思片刻,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是生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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